他想怎么样?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顾卿晚惊慌过后,倒慢慢平静坦然了下来,她瞧着那抹影子,再度开口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娄闽宁又沉默了下,这才上前一步,道:“晚晚,是我。” 床幔后,顾卿晚狠狠怔了下,接着紧绷的背脊便靠在了床上,道:“娄世子?” 听顾卿晚叫出这样生疏且客套的称呼来,娄闽宁心脏微微一缩,却笑着道:“是我。” 顾卿晚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娄闽宁察觉出身份来,又愣了下,便禁不住开口道:“敢问娄世子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除了这个,娄世子可还知道些什么?” 娄闽宁何等敏锐之人,顾卿晚这样问,他便瞬间从她的问话中听出了隐藏在其后的担忧警惕和戒备来。 他知道顾卿晚想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是否已经知道顾弦禛回到京城,如今正以沈沉的身份呆在这鸿胪寺的事儿。 顾卿晚这是害怕他会对顾弦禛不利啊。 从前她心悦着他时,满心的依赖信任,不知道从何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疏离和戒备。 相反,对于秦御,她虽然逃离,虽然不肯跟着秦御回去,但却是全然没有戒备之心的。想到方才顾卿晚误会他是秦御时,只是让其离开,半句都不多问的放心姿态,此刻娄闽宁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前对顾卿晚的了解,便多过她自己了解自己,单单这会子功夫,娄闽宁心里已然清楚,如今的顾卿晚,她的心里有秦御,却已经没了他。 这个认知令他浑身僵硬,下午听到顾卿晚的喃喃自语,得知她已经离开秦御,而翻腾起来的如同岩浆喷发一般的火热情绪,以及那些冲动而又长埋于心的念头,顿时便被一股比冰山还冷的挫败和无望压下。 他想,有些话,他是不需要再说出口了。 说了,也只会将她一步步推的更远,让两人之间更为尴尬罢了。 娄闽宁僵立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含笑上前一步,道:“今日我也去过徐国公府,因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害怕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儿,我便偷偷潜入了松鹤堂,刚好瞧见晚晚从屋里出来,你自言自语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才知道,你竟已离开了礼亲王府。” 顾卿晚觉得这样和娄闽宁对着黑暗说话,反倒更加尴尬,便寻了件外衫匆匆套上,又拉开了床幔。 四目相对,她笑了笑,指着八仙桌道:“娄世子且坐下说话吧,桌上有水,赎我衣衫不整,便不给你倒茶了。” 娄闽宁如她所愿转身到了桌前,倒了一杯水,却先转身递给了顾卿晚。 顾卿晚略怔了下,这才忙伸手接过,刚要说声谢谢,就听头顶娄闽宁道:“几个月了?” 顾卿晚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见因抬手接茶,外衫滑开了些,露出了里头穿着白绫中衣的小腹来,那里已经微微隆起。 顾卿晚本能的抬手抚了抚小腹,含笑道:“四个月了。” 她脸上笑意温柔,目光柔和,低头抚摸小腹的动作,便能看出她很爱这个孩子,而那是她和秦御的两人共同的孩子。 娄闽宁似受到感染,也微笑起来,点头道:“挺好。” 他言罢,这才退回到八仙桌处,撩袍坐下,看着顾卿晚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今日我深夜造访,只是想来看看你,问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则现在晚晚不将宁哥哥当哥哥看了,但宁哥哥心里,晚晚还是我的妹妹啊。我是不会做出伤害你,伤害你的家人的事情的。” 他的目光温和,一张清隽的面庞上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眼神带着几分深沉的包容,他表现出的真诚令顾卿晚略感脸红,半响才微咬了下唇,道:“谢谢宁哥哥,我……” 娄闽宁见她不好意思了,不觉摇头一笑,道:“从前晚晚便是一做错事儿,紧张了便爱揉搓个什么东西,如今都快要当娘了,竟还是这般,倒是半点都不曾变。” 听了他的话,顾卿晚才发现自己正用拇指指腹拼命的揉搓茶杯壁上的凸纹,她脸色愈红,见娄闽宁笑容灼灼,似融了满室月华,她的心情却跟着好了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了,道:“小动作嘛,就是人在自己不留意时做出来的,既是如此,怕我到当人祖母时还这样呢。就像宁哥哥,从小调侃人时便爱挑起右边眉头来,如今却不也还这样吗?你看,你还挑!” 娄闽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眉,笑着道:“原来我还有这么个毛病啊。” 顾卿晚连连点头,这样一番说笑,气氛便融洽了过来,娄闽宁这才道:“晚晚过些时日可是就要跟随使团前往燕国了?” 顾卿晚抿了一口茶,这才笑着应道:“嗯,能出去走走看看,我觉得挺好,也很期待。” 娄闽宁却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道:“此去燕国路途遥远,辛苦万分,苏子璃此番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