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他字苍劲有力,带着与他人不一样的凌厉笔锋,惋芷看得怔愣,有些不能和常挂着温润笑容的他联系起来。 可下刻又想到两人争执那天,不由得微笑,其实还是满符合他的,霸道得很。 徐禹谦的信和他平时说话的口气一样,字里行间都透着温柔平和,提及他的只有一两句,余下全是对自己的关切。 看到他末尾留的念卿二字,惋芷眼眶突然发酸。 如果今天他在,徐光霁是不是就不敢这样对自己了。 惋芷第一次生了想要依赖人的情绪,从小到大,就是对父亲、兄长还有自己视如己出的继母,都没有过…… * 翌日会试,侯府长房天未亮就响起了动静。 徐光霁收拾妥当,承恩侯夫妻送他到门口,他朝双亲深深仪礼后转身上了马车,谁也没有留意到他揖礼时左手挡在右手前这不合规矩的动作。 马车徐徐走在大街上,还没有到考场就已经水泄不通,他只得下了马车步行上前。 看到考场门口排起候检的长队,他一言不发接过书箧,站到队尾。在低头看见那结痂的三道指甲印时,眼尾是压都压不住的阴鸷。 同样是参加会试的宋承泽要来得晚许多,下了马车扫一圈周边,发现有不少带了帷帽的女子在送考生,便回头看了眼自己那憨头憨脑的小厮,面无表情心间却叹气一口。去年秋围还是妹妹送的他,不过半年未到就形只影单。 宋承泽拎着书箧,默不作声入列排队,转身时不经易扫过前方,他看到一个侧影神色明显怔愣。待他要再看清时那人已取了名牌号从容不迫跨入考场,只瞧见他背影。 是徐光霁啊…他怎么忘记了,成了妹妹侄子的同窗也要参加会试,不过妹夫这叔侄俩侧颜长得是挺像的。不知怎么的,他心念又一转。他如果没考好,输给了她婆家的侄子,别扭的妹妹会生气吧,肯定得嫌弃他给她丢人了。 想着,宋承泽突然压力大增,待到他入场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抬脚进去。 会试三场考九日。 侯府因徐光霁参加会考,这些天来气氛压抑到极致,特别是徐光霁中场休息回府,所有人的下人连走路都不敢重抬脚,就怕闹了动静惹着神经紧绷的侯夫人。 惋芷在颐鹤院还好,毕竟是徐老夫人的地盘,江氏再如何也不敢在这放肆,来请安时也多是露着笑。 自那天晚上徐光霁失态后,惋芷连带对着长房一众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除非必要皆不与江氏多搭话。如此,她倒是成了府里难得轻松自的一人。 在会试考二场时,徐四爷的信如期而至,惋芷看着里边许多缠绵绯侧的话,直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嗔他一不正经起来就完全没边没普。 待她收了信准备晚间的饭食,不经意看到妆镜中的自己。 一双桃花眼似含秋水,潋滟多情,像那开在春天的海棠,媚且娇。 她被自己这样子吓一跳,忙叫玉桂玉竹打了微凉的水,仔细敷了脸再重新上妆才出门。 不曾想昨日借口照顾儿子的江氏来得那样早,她到摆饭的西次间时,江氏已指挥着丫鬟婆子忙活。 惋芷虽是重新梳妆,可眼角眉梢那柔情蜜意是掩盖不住的,江氏看她神色就想到下人回话今儿小叔送了信回来,不由得心里冷哼一声。 不过一封信,就露出像被滋润过的媚态,宋惋芷真真是个能勾人的,怪不得她那小叔暗中就先将人给说定下!是个男的也顶不住这样的。 她想着,唇边又起了抹讥讽的笑。 宋惋芷越娇越媚才好,最好迷得她那小叔什么都不管不问,只沉溺温柔乡忘了正事才叫妙。丈夫是一点也不信她那小叔有别样心思,可她知道徐禹谦绝不是好相与的。 犹记得三年前的秋围最后一场他虽是砸了,可她娘家打探到的消息说主考官看了他前两场卷子是赞口不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