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侯那边不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那也不必刻意瞒着”,傅夫人道:“当晚若就有事,你就坦诚了小姐这些年的习性,只千万莫叫侯爷强迫了阿湄,也仔细别叫阿湄伤了侯爷。回头要怪罪,傅家生受了就是。” “是”,桃枝咬唇道:“婢子晓得了。” “你晚些瞧瞧这个”,傅夫人将刚才的册子塞到桃枝儿手里,“明儿压在箱底。” 桃枝儿红着脸应一声,等傅夫人走了,她悄悄打开一角,扫了眼,登时烫到了般扔到一边,过会儿才又捡起来,扭扭捏捏地看。 第6章 成婚 到了初三这天,第一声鸡鸣叫起之前,傅家就已点亮晨灯,忙活过来。 延湄洗漱完毕,看母亲找出两件颇厚的对襟短襦要往自己身上套,她撅撅嘴,不想穿。 眼下的时节,金陵犹如蒸笼,平白着一件单衣都不住涌汗,更何况要捂这许多? 傅夫人却一边往她身上罩一边说:“穿上穿上,阿湄,今儿有的受呢!”——大齐素来有闹房戏妇的风俗,来客言语间调戏几句都是轻的,凶一些的就会捉住新妇一通捶打,更甚者还弄出过人命,一桩喜事白白变丧事,叫傅夫人怎能不担心。 延湄只得乖乖穿上,里头套了三四件,外边还有一身厚重的喜服要穿,直闷得她透不过气。 皇后那里特给指派了梳妆的姑姑来,这会子还没到,长风和长启便先来与妹子说几句话。 长风提了个小兜袋递给延湄,温声道:“这是你自个儿种出来的桃子,去岁还没挂果,今年便结了。没太熟,大哥先给你摘了几个,等过几日都熟好了,大哥再摘了给你送去。” 傅家原先的宅子还没卖,长风想着等秋天便将那棵桃树移栽过来,前些天过去看,见今年还真结了不少,昨日摘怕不新鲜,今儿天还没亮他就先去爬树了。 延湄打开兜袋一瞧,真都是泛红带青的桃子,她手指紧了紧,将兜袋抱着,忽觉一点儿也不想吃了。 唐氏抹抹眼角道:“阿湄,这桃儿嫂子都洗过了,今儿你八成也吃不上饭,饿的时候就偷偷吃一个,啊。” 延湄将东西抱的更紧,长启便一笑,说:“成了,二哥没有大哥好,但也给你带了好东西,你仔细养着它,跟它一块儿长大,定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延湄眼睛瞪得大大的,长启捧出一个小陶缸,里头有只小乌龟。 傅夫人拍他一巴掌,长启哈哈乐,又说:“取个名儿。” 延湄想了想,“二乌。”——二哥送的乌龟嘛。 长启:……没叫二龟真是万幸。 这样一闹别愁淡了几分,天色渐亮起来,长风长启默默又站了会儿,方去前院。 晚些宫里的姑姑到府,给延湄开脸上新妆,披嫁衣,傅夫人看着满头珠钗下女儿懵懂懂的小脸儿眼泪便止不住了,及至迎亲队伍到时,她两个眼睛已然哭的红肿。 今日天气并不好,云彩蔽日,又无一丝风透,沉闷湿热,像随时会落下雨来。 萧澜一身喜服立在堂上,更衬得他面如玉,发如墨,姑姑将延湄送出来,一对新人并肩而立,延湄刚及萧澜肩膀。行礼时,除去规程中该说的话,萧澜一句也未多言,即便今天这样热闹的日子,仍旧显得有些孤清。 傅济满忍着,不好在人前掉泪,傅夫人却已哭得稀里哗啦,离开之际,她也顾不得身份,拉着萧澜的手殷切切地说:“我儿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些年家里头惯着些,有时会闹气脾气又或发起痴来,还请县侯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儿上,多担待些,千万别同她计较。” 萧澜一手扶稳她,点头:“丈母请放心。” 傅夫人又哽道:“往后就拜托县侯了……”萧澜安抚地一笑,傅济唯恐走晚了这天要下雨,那可不是好兆头,因过来拉住妻子,“侯爷自是有数的,且叫他们去罢,莫误了吉时。”傅夫人掩着袖子呜呜呜,萧澜最后执个礼,出门蹬磴上马,迎亲的车驾缓缓离开。 延湄坐在犊车中,难受地用手去撩头上的红纱,桃枝儿忙阻住她,“小姐忍一忍,路不远,我给你扇扇就好了。”她跪坐在车板上,拿着团扇将那红纱掀开一条缝儿,轻缓的扇风。 路上无人障车,直至到了县侯府时爆竹声方阵阵响起,人声也杂闹起来。 延湄下了车,只觉满眼都是人的袍角和靴子,她心里烦躁得厉害,伸手去抓桃枝儿的手,却抓到了一柄玉如意。 玉质温凉,延湄心中的烦躁稍减,不由顺着如意往上摸,摸到了另一端握着如意的手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