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为陆庭说情。军棍重重地落在脊背之上,一百棍之后,又有谁知他骨头是否会被砸断。 十棍……二十棍……三十棍…… 陆庭咬牙,落在身上的军棍稍有放缓,桂二十一郎当即就会出声咒骂。五十棍过后,执行的两个护卫有些撑不住了,很快换了另外的人上场。 接着,又是一棍,又一棍。 六十棍……七十棍…… 陆庭的背上是大片的血。 八十棍……九十棍……咔嚓,军棍断裂开,砸到了陆庭的身上。 “将军!” 众人上前,推开执行的护卫,将陆庭围住,可谁也不敢上手去扶他。刘臣大喊:“军医呢?军医呢!” 许太守变了脸色,看到西山营众将以及留在营中操练的曲玉驻兵的神色,当即甩手道:“桂大人,好自为之!” 他的确想攀附太子,可若是攀附太子,就要为这等人做马前卒,倒不如老老实实留在曲玉,哪怕当一辈子的太守,也比负了人心好上百倍。 还差十棍,桂二十一郎有些不愿放弃,可看着底下将士的神情,他心下一凛,恨恨的一甩袍袖:“罢了,九十军棍就九十军棍。将人抬下去吧,可别说本官不近人情!” 他说完话,又指着自己带来的护卫道:“你等留在此处,盯着他们各自受刑后,再回府禀告!” “是!” 演武场内,秋风瑟瑟,上千将士静立着,直到许太守和桂二十一郎一前一后离开营地,所有人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悲切。 丘家的人,太子伴读,新任刺史,如无意外,这人将来还会进入朝堂,甚至是内阁…… 刘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早已看淡了兄弟们前一刻谈笑风生,喝酒吃肉,下一刻马革裹尸,阴阳两隔,但看到趴在地上,无人敢动,满背污血的陆庭,忍不住眼睛发酸。 “成檀,可还撑得住?” 刘臣弯下腰,试图扶起陆庭,可看着满背的血,生怕一不留神伤到骨头。 “无碍。” 陆庭握了握拳,有些吃力的回道。 军医们将人围住,抬来担架,想方设法要把他搬上担架。 “将军!” 陆庭侧过头,西山营众人,单膝跪地,红着眼眶抱拳道:“将军,我等……” “五十军棍,此后余等记住,军营重地,万不可掉以轻心。”陆庭顿了顿,似乎扯动了背后的伤,不免皱了皱眉头,“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要拿余等的错,余等身为战将,可战死,不可受屈而死。” 众人称是,随即一分为二,脱了盔甲,露出健壮,布满伤疤的身躯,大吼一声:“来!” 军棍落下,无人喊出声来,只有棍杖落在皮肉上沉闷的“啪啪”声,在演武场上反复起落。 而陆庭,拉住刘臣,苦笑道:“找个营帐给我,别让燕堂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激得陆庭猛一把握紧了刘臣的手腕。 脚步声有些急,几步之后,陆庭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楚衡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恼怒。 “一百军棍,你生生受了一百军棍,是不是打算一直到伤好,你都留在营地里避开我不见?” 陆庭苦笑。 他没打算一直避开,但起码等伤好后再回去,也比一身是血的让心爱的人看见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许太守特地请楚衡负责为太子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