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面上一喜,接过药盒就要跪下给楚衡磕头。 楚衡往边上退了一步,续道:“只是切莫忘了,每日得扶着他起来走上两步。不然就是腿骨长好了,也要成个不会走路的废人。” 复健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跪在了复健上,因为怕吃苦,怕疼就不去强制自己在承受范围内运动,裴小郎的那双腿就是个长好了,也是废的。 他能做的,只是按照病情给制药,教庶仆正确照顾病患的方法,还做不到代替病人去走路这个环节。 女婢感恩戴德地捧着药盒叩首,裴小郎也激动地眼眶泛红。 楚衡摸了摸鼻尖,从厢房出去,正巧撞见靖远侯背着手往这边过来。 “侯爷。”楚衡把手一拱,见过礼。 “药做出来了?”见楚衡在厢房,靖远侯蹙了蹙眉头。 “已经给裴小郎了,只要按时服用,照着交代下去的方法照顾。不出两个月,裴小郎应当就能下床。” 楚衡这么说着,想回青云院好好休息休息,可靖远侯站在门口,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了看靖远侯,后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 “这是怎么了?” 袁氏出现的及时,见楚衡站在厢房外,自家侯爷不说话也不动地站在面前,当下出声打破僵持。 “快回去睡会吧。”袁氏看着楚衡,微微拧眉,“眼底都黑了,还不快回去睡会儿。” 楚衡欣然告退,等转了个弯,彻底躲开了靖远侯的视线,这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往青云院走。 而在他身后,靖远侯夫妇二人,却站在厢房外两相生厌。 “侯爷何必这么盯着他,左右不过是个乡野大夫。即便他兄长招惹了侯爷,那也是他兄长的过错,侯爷何苦盯着他,想着揪出他的毛病来。” 袁氏的声音一贯冷冷清清。她与靖远侯陆战成亲多年,素来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从不管着他纳妾,甚至还主动送上那些甘愿委身做妾的小娘子。生下长子后,更是只管当着这个侯府的夫人。 陆战对妻子并无多少感情,始终抱着敬畏,闻言虽有些不喜,却还是退让了两步。 “人都叫你放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 “侯爷也不想想,自己明知故犯了多少回,如今虽说手里没了兵权,可侯爷就不担心被人盯着削了爵位吗!” 比起靖远侯夫妻俩谈及朝堂之事,楚衡回了青云院后做的头件事,就是结结实实躺着睡上一脚。 这一睡,就睡过了晚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楚衡从床榻上坐起身,敞开的中衣直接往肩头滑落,露出大半胸膛。 他皱着眉头拢了拢中衣往桌案边上走,铜镜里找出半边身子,正好照见上头清晰可见的吻痕。 “姓陆的……半夜又偷袭……” 楚衡确定前几夜一直不曾和陆庭再发生过什么,之前身上的痕迹在摸了药后,早就退的一干二净,这回身上的痕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昨晚某个家伙半夜爬床偷吃来了。 正想着,门被人敲响,楚衡应了两声,穿好中衣,确保胸口上的痕迹不会被人看见,这才去开门。 门外,陆庭捧着脸盆,堵住大半的光影。 楚衡脸一黑,反手就要关上门,然而厚实的门页被一条腿挡住,趁着院子里目瞪口呆的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陆庭侧身挤进房间,然后“砰”一下,用后背关上了门。 楚衡冷笑:“昨晚没吃饱?” 陆庭的一双眼眸里,眼神深沉,如同挥散不去的两团浓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到楚衡的冷嘲,放下铜盆,老实道:“没吃饱。” 楚衡:“……” 眼看着这个只差左脸写“饥”,右脸写“渴”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