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月的口粮,还不够那些百姓重新振作起来的。 “其实,如果扬州的粮价能够降下来,说不定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虽然是楚衡和陆庭两个人在说话,和陆庭的身后还跟着条小尾巴——是之前被陆庭训斥的校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这会儿才忍不住插了嘴。 “听说,扬州城里有位姓楚的富商,竟然带着其他商家一道,趁着天灾,哄抬物价,逼得百姓们连粮食也吃不起……” 校尉的话还没说话,却见陆庭皱着眉头看过来,目光锐利,吓得当即就闭了嘴。 “你不要介意。”陆庭回头,看着身前的楚衡,心下叹息,“扬州楚家的事与你无关。” 校尉似乎这时候才想起,眼前的楚衡正是出自扬州楚家,当下变了脸色,连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 楚衡却不打算较真。 他低头,眯起眼仔细想了想,对着陆庭直言道:“如果我说,我能帮忙压制住扬州城内的粮价,朝廷可会给我什么好处?” 他张口就要好处,校尉恨不得扑过去打他一拳,陆庭这时却动了动脚步,将上前一步的校尉挡在身后。 “三郎有主意?” “主意是有的,就看朝廷愿不愿意付这个价。” 楚衡瞥了一眼被陆庭挡在身后的校尉,似笑非笑的唇角勾勒起一个微扬的弧度,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揶揄。 “只要朝廷肯出价,收购走我这的粮食,再以低价卖出,搅乱市场,除非他们不卖,愿意继续藏着等以后,不怕扬州的粮价不跟着跌下来。” “那如果那些米商当真不肯卖呢?” 有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楚衡迎着声音看去,见是张略显得陌生的脸,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是谁,只好看了眼陆庭。 “三郎,这位是庆王世子。”陆庭在旁解释,又挥退追着赵笃清的脚步跑来的小太监,只留了几个亲卫,“大郎怎么来了?” 赵笃清把手一挥:“还不是为了你口中的楚三郎来的。扬州那帮奸商,快把我气死了,真想手起刀落把人一个个都砍了!” 楚衡站着,听陆庭喊了声“大郎”,忍不住把眼前这个穿着绛纱袍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眼。 书里对庆王世子的描述,都是五官刚毅,因常年行军打仗皱眉苦思,因此眉心有个川字。 他忍不住往赵笃清脸上去看,果真隐约可见眉心的“川”字。这一打量,又叫楚衡注意到了站在赵笃清身边的一个亲卫打扮的少年。 “楚三……楚郎君,你还未回答,如果那些米商不肯卖粮,又该如何压下粮价。” 赵笃清为赈济灾民而来,可入了扬州城,却被当地的富商们搅合的头昏脑涨,就连他亲自登门劝说,都只能得到那些奸商的推诿。 一想到跑去允城的陆庭,再想起一直被陆庭挂在嘴边的楚三郎,赵笃清索性跑到别云山庄,就为了听听这人对粮价一事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建议。 果然,才来找陆庭,就叫他听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楚衡掬手:“回世子,其实很简单。先人有言,先礼后兵。” 赵笃清挑眉。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为礼。倘若礼不够用,那就兵上。不必派兵围了那些人家,只消摸准了各家粮仓的位置,派上几个人充作白脸,手持火把威胁烧粮,再用几个能说会道的扮作红脸,许以利益,不信他们还会不肯答应。” 这主意到的确简单。 赵笃清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拍楚衡的肩膀。抬起的手臂被人轻轻卸了力,他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陆庭,咳嗽两声:“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难免容易引起商户们对朝廷的不满。” 楚衡收敛面上笑意,双手一掬,深深一摆:“正因如此,故而楚某恳请世子,先用我别云山庄的存粮低价出售,逼一逼他们。到那时,哪怕不满,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