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时,门被打开。 天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太子被废弃爵位,贬为庶人,圈禁于太子府内,终生不得出。 皇后禁足宫中,后宫事宜由三妃共同协理。 朝野震惊。 世家联名上奏,欲保全皇后,所有奏折,天子一概发回,似乎是铁了心的不予解释。 朝中重臣的目光,很快便由皇后禁足,转向了储位空悬上。 毕竟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储位空悬始终不好。 易北终于有了时间,和江梨窝在王府,赏花喝酒,悠闲自得。 皇后一倒,江梨终于有了机会,卖的卖撵的撵,王府之中终于彻底清静。 天子手段日益严酷,朝中多次换血,终于寒门占据主动,世家盐权被夺,实力大不如前,一时之间竟不敢与寒门争夺锋芒。 易贤苦等自己被立为太子的诏书,却碍于朝廷关于立谁为太子的争执不休,心烦意乱。 我说十一弟,为什么父皇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太子一倒,易贤便彻底轻松起来,言语之间便再无当时的谨小慎微。 易北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这事儿风头才过,父皇也怕再立个太子也是同样结果,何况太子虽然被废,不仍然还住在太子府么。 易贤冷哼一声。 这等不孝不悌之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易北看了易贤一眼。 父皇最重名声,五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太子再不好,终究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总不能让父皇亲自下旨赐死了他吧,你没见朝上父皇脾气越来越大么,手段也是越来越厉害,怕是只要一想到太子,这心里就憋着火呢。 易贤若有所思。 隔天,天子接到奏报。 太子于半夜自缢在太子府。 于是,很久没有吐血的天子,在接到消息之后,再次喷了一大口血。 逆子。 所有的怒火,最后只能化作一声痛斥,消散在空空荡荡的的金銮殿。 太子圈禁,散布在太子府周围的暗卫并没有撤,太子到底是自缢还是被人灭口,天子依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太子一死,五皇子易贤终于彻底熬出了头,颇得天子重用不说,朝中重臣也多半支持于他。 天子不再提宠爱易北之事,似乎册立易贤只是选个黄道吉日的问题。 最近可能我得出京了。 夏去秋来,天气渐渐从炎热变为凉爽。 易北陪着江梨去京郊看红叶。 江梨嗯了一声。 如今京中易贤一人为大,终她四世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局面,有的时候想来是不是这一世有易北插手,反而阴差阳错让易贤捡了最大的便宜去了。 我已经和父皇陈请回封地,回去便会正式上折请辞,但五哥很可能会把你留下为质。 易北摘下腰间作为皇子印记的玉佩,塞在江梨手中。 我在封地相对安全,相比起来,你在京中要更为凶险,你拿着我的记认,我把孟陵给你,所有人都归你调遣。 天子并不想立易贤为太子,这一点易北很清楚,但易贤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当天子身体日渐衰弱,而储君人选却迟迟未定,现在最着急的人,就是易贤。 结盟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的脆弱,一旦利益出现可能的威胁,就毫无任何信任可言。 如今适龄的皇子之中,唯有易北最有与之相争的能力,如今再要去争取在天子心目中的份量已经没有意义,最好的办法就是除去这个威胁。 没有比这个皇子突然出了意外更稳妥的办法了。 易贤想要下手的心早就有了,他要是再不做出点新的举动表示诚意,天知道易贤还能忍多久。 如果不带上袁麓,大概他会疑心我明走暗留,出京之后偷偷折回,所以袁麓和曹仝我会留下一个,现在看来,曹仝更加合适,袁麓的兄长袁冼就在益州军中,离京城不远,快马两天就能到。 江梨捏着易北的玉佩,重重点头。 殿下去吧,妾在京中不会有什么问题。 易北与江梨的行程安排每日都会有人秘密跟着,再汇报易贤。 京中局势越发严峻。 易北子亲请去封地的折子才刚放上天子案头,萱嫔便以关心江梨身体为由,把人召进了宫中慰问喝茶。 如今易贤势大,天子体弱,宫中没有皇后坐镇,三妃并不能直缨萱嫔锋芒,江梨压根没能成功拐去贤妃宫中先请安,直接被小黄门外带宫女半拖半请的拉去了萱嫔宫中。 接着便以江梨体虚需要好好调理为由,硬生生将江梨留在宫中。 天子迅速准了易北请辞去封地的折子,易贤赶在易北还在收拾包袱的空档悠悠上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