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不好的,负面的回忆,都随着眼前的黑暗,尽数涌来,几乎把她淹没,让她无法喘息。 “你怎么了?“ 台阶走到尽头,王萱伸脚往前探了探,确定踩上实地了,才伸手要从江梨手中接过油灯。 一摸之下发现江梨手几乎是冰到极点。 江梨勉强摇摇头,努力克制,才把手中唯一的光亮递给王萱。 于是继续前行。 “你听,前面是不是有声音。“ 江梨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王萱忽然停住脚步,侧过头,往前仔细听了听。 江梨胡乱点点头。 王萱吹熄烛火。 连唯一的光亮都没有了。 江梨手脚僵硬。 孟陵应该就在附近的吧……易北说过,他是让孟陵跟着自己的,她应该相信暗卫的本事。 王萱终于走到尽头,努力推开并没有上锁的木门。 久违的火光终于涌进黑暗之中,江梨长舒一口气,然后就被眼前的光景惊得呆住了。 妙法庵的密室修得并不大,而且也十分粗糙,不甚光滑的石头地,用木板草草铺就的天花板,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臭味的,说不清楚的难闻味道,以及因为来人之后短暂的静谧。 除开几张凳子,还有一张可以勉强躺下来一个人的狭长木床,整个密室,最抢眼的,就是靠墙而修的一座铁笼,以及铁笼里缩成一团的,停止了哭泣正诧异的看着她和王萱的,十几个姑娘。 王萱也傻了。 朝华郡主和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江湖中的密室多用来关押犯人或是刑讯逼供,她也曾听说过刑部大牢有多恐怖。 但哪有这么多妙龄姑娘同时犯事儿的? 何况这里是尼姑庵,又不是牢房。 若说是犯了错的小尼姑被关押,那也说不通,十几个姑娘都不是秃瓢。 脚步声自前方响起,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在静谧中响了起来。 被关押的姑娘们回过神来,拼命和俩人打手势,示意那边还有一道门,看守的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江梨率先回过神来,四下看了一圈,实在没找到可以藏人的地方,立刻果断出手,把王萱推去来时的路上。 “我拖住他们!“ 密室的门已经打开,若她和王萱同时走,就在门一开一合的这个瞬间,根本不可能瞒过来人。 只有留下 一个,才能给剩下那个挣得机会。 她怕死了再走一遍那条毫无光亮的路,更何况回去时是一个人。 对面的门终于被全部推开。 主持师太那张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脸,在火光印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尤其是,在她身边,还站着三个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强壮妇人的前提下。 “小姐居然自己来了,贫尼真是意外。“ 江梨和王萱的阵仗太大,她掂量许久,原本不想下手,但若是被人撞破消息,不下手也得下手了。 江梨壮起胆子,悄悄扯下自己腰中配着的象征身份的玉佩,两步跑到铁牢边,指着笼中女子板起脸,半惊半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设牢房!“ 她背着手,借着自己挡住四人视线,偷偷把玉佩丢去姑娘们堆里。 这个时候,不张扬身份反而对自己有利,若是被她们知道,她们抢的人一个是当朝左相的嫡小姐,一个是御赐亲封的县主,自己不被当场灭口才怪。 “原本贫尼还在犯愁,这个月还少一个人,没法向主子交差怎么办,刚巧小姐慈悲,解救贫尼于水活,贫尼感激不尽。“主持师太双手合十,冲江梨行了个佛礼。 三个妇人走上来,一边一个,把江梨拖去木板小床上,扒衣搜身,确定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之后,才扔给江梨一套白色单衣。 这回江梨是真的惊怒交加,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乖乖配合。 看看那群被关着的姑娘,除开脸上没伤之外,偶尔露出来的手臂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想必是不服管,被打了个饱。 “怎么,和姑娘一道来的那位小姐,没和姑娘一起么?“大概是江梨十分配合,主持师太对着江梨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语气很是慈祥。 江梨摇摇头。 “我在房中发现的密道,没叫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