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钱如命的人,占他一文钱的便宜都要急得跳脚,何况是上千两。 陈令:“……” 他捂着荷包,满脸的不情愿:“我交。” 陈瑜眼角眉梢甚至隐隐透着笑意,亲眼看着陈令一脸肉痛地交了钱后,才起身朝方太守翩翩有礼道:“方大人明断。” 陈令亦笑呵了一声:“方大人确实明断。”只是相比陈瑜的,他这一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在穆一贾及时给陈令立了张借据,两人均在上面签字后,各执一张保管,这两百两百两银子权算作是清风寨众人管他借的。 陈令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没再鼓着腮帮子对方知同冷嘲热讽。 方知同擦着脑门的汗,将众人都送出府衙后,才敢暗暗松了口气。 娘的,早知上一道哭惨的折子会引来这么两个祖宗,他宁肯在雍州再呆个三年。 点头哈腰地送走众人,方知同当即小跑回去给任吏部尚书的好友写信,很是真情实感地述说了一番雍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唯恐自己写得不够委婉,末了又添很是直白的一句:“愿意连任雍州太守一职,三年后再回汴梁与兄相聚饮酒当歌。” 却说穆一贾等人原本都抱了必死之心,哪知峰回路转只是虚惊一场,庆幸劫后余生之余,纷纷都朝陈令抱拳道谢。 陈令手里捏着借据,生怕自己承了他们的谢,这借据便作废了,连忙摆手摇头道:“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你们大当家,若是没她,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席香看他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莫名觉有几分可爱,不禁抿嘴笑了笑。“若无三公子,即便我在,大家只怕此时已是命归黄泉了。” 陈令随口问道:“若我没倒戈,你们还真打算拼死顽抗?” 席香笑笑:“在祠堂楼附近埋了火-药,若实在无转圜余地,我会引爆火-药,与你们同归于尽。”所以寨里的人没事都不会往那边走。 陈令:“……” 他这破天荒的善良一次,感情是救了自己一命? 陈令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理解:“即便落入官兵,最多落个发配边疆没入军户奴籍的下场,何必搞同归于尽这么惨烈。” “火-药是我爹临死前命我埋上的,原本防的是其他山头的悍匪会来抢夺地盘。”席香声音低下来,“当时我年纪尚小,二叔他们大都身上有伤,其他山头的人若真的来袭,我们守不住。” 这厢她与陈令说话的功夫,那边陈瑜则和谢礼谦在闲聊,得知谢礼谦全家五年前皆死于老虎山匪徒刀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知谢四兄弟以后如何打算?若有需要我之处,尽可与我说。” 陈瑜性子沉稳谨慎,向来言出必行,不说虚话。能得他这么一句话,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但谢礼谦只作揖道,“多谢世子美意,只是仇人尚在人世逍遥,血海深仇未报,不敢对未来抱以期待。” 他口中的仇人,指的是雷武。 雷武五年前从席香刀下逃走后,便一直在幽州讨生活,直至半年前听说朝廷有意派兵来雍州剿匪才回雍州,搭上了方知同,助他剿清不少匪徒,最后只剩下一个清风寨。雷武原本还想着能手刃席香替死在她刀下的兄弟们报仇,今日见到谢礼谦与陈瑜相识,陈令又倒戈清风寨,他便知报仇无望,干脆趁众人下山时,借口去小解,溜走了。 直至下了山仍不见雷武回来,谢礼谦方才回过神这人是逃了。 但人既然活着,哪怕刀山火海,他也要将人翻出来,报仇雪恨。 陈瑜抬手在谢礼谦肩上拍了拍。“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有需要我之处,尽管开口。” 谢礼谦“嗯”了一声。 此时天色将晚,陈瑜与陈令都住永安堂旗下的永安客栈。 清风寨众人身上无钱,出城回清风寨显然是迟了,不想夜宿街头,只能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