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相互搀扶着走下去,千万珍重”。 向擎苍和朱岚岫拜别袁瑛,踏上了归途。这一路山高水长,二人渐渐从甜蜜的激情中清醒过来。又有沐王府的卫队同行,他们再也无心卿卿我我,只是长久的默然相对。离京城越近,他们的心里也愈发的忐忑不安。 回京城前的最后那一夜,众人栖居在一家客店中。那晚晓风残月,朱岚岫独自一人到了庭院中。庭院内有一棵木槿树,枝叶繁茂,树姿优美。五月初夏,又到花开时节,满树的白色花朵美得逼人的眼睛,好似仙女妙手折叠的绢花被轻轻撒落人间。只可惜木槿花朝开暮落,到了夜间已经凋零了。 朱岚岫第一次见到木槿花,是从武当山回宫之后,那时她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在寂寞深宫中度日如年。一日无意中走进御花园,那白色木槿花纷披陆离,迎着朝霞沐浴着日光,临风招展,光彩秀美,遮入眼底的美丽让她感动,为她的生命注入了一丝清凉。 “木槿花,白色的木槿花”,朱岚岫怅然低叹。 “你我相遇,就是因着这白色的木槿花”,向擎苍在身后低语。陆炳的话重在他的耳边响起,“宫中锦衣卫已查明,在颜如玉被害的那天早晨,云锦公主到御花园内采摘了许多白色的木槿花”。 “芬荣何夭促,零落在瞬息”,朱岚岫触景伤情,“只有当暮色降临后,倔强的木槿花才会低头凋零,可是,到底还是凋零了。美丽总是太仓促,常在瞬间零落”。 向擎苍伸手托起她的下颔,看进她的心灵深处,“还记得你娘说过的话吗,白色木槿花,象征着高洁纯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虽然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爱一个人,也会温柔的坚持着,起起伏伏在所难免,但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朱岚岫心里比谁都通透,一旦回到京城,他们也许相见无日了,长相厮守更是无从谈起,她放纵自己成就那场婚礼,和那个柔情蜜意的夜晚,其实只是想为自己而活一回,暂时抛开一切,痛痛快快地燃烧一次,也兑现了一份承诺。至于将来,她不敢想。此时面对他的深情,她无言以对。 向擎苍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暖的怀抱来抚慰她冷寂的心,他们沉溺于一份苦涩而又眩惑的情感中,却忽略了,沐王府的卫士就在附近,卫队的队长方麟窥见了这一幕,方麟是沐融的亲信,知道沐融对云锦公主情有独钟。为此他深深震惊,而又愤然不平。 回宫后,向擎苍和朱岚岫到西苑向嘉靖复命,朱岚岫将《平阳兵典》交给了嘉靖。 嘉靖抚摩着《平阳兵典》的封面,又来回翻看了一阵,掩卷长叹,“这兵书留着无益,让它随木槿一起去了吧,也好叫那些日夜惦记着的人死了心”。 昌芳端来火盆,嘉靖亲手将《平阳兵典》丢进火盆,向擎苍和朱岚岫眼睁睁看着那本历经艰辛才得来的千古奇书化为了灰烬,内心五味杂陈。 白槿教大势已去,嘉靖龙颜大悦,遂下旨择吉日大宴群臣,好好热闹一番。还特别奖赏了方麟率领的卫队,并留他们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待宴请过后再走。但是不知何故,嘉靖并未封赏立下了大功的向擎苍和朱岚岫,好在二人也不在乎这些,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朱岚岫去储秀宫见惠妃,数月不见,她消瘦了不少,身姿也愈发的清冷了。“我这个皇妃,当得了无滋味,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是皇上召我侍寝”,惠妃悲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多久,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活着,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和折磨”。 “快别这么说。死很容易,可是,这世上还有我们所牵挂的人,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朱岚岫忙出言劝慰。她能理解惠妃心中的苦楚,当初荣妃和康妃就曾说起,侍寝就是被皇上虐待。那时候,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想起这些,她的脸突然火烧火燎的。 惠妃看出了她的异样,缓声问道:“这一路上,公主与情郎相处得可好?” 朱岚岫的脸更红了,竟有无地自容之感。 惠妃有些明了,她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该回来的,为什么不远走高飞,从此相伴天涯?” 朱岚岫凄然摇头,“罗刹还未落网,我责任未了”。她忽仰脸问道:“这些日子,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惠妃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惠妃略作思忖,道:“新的线索谈不上,不寻常的事情倒是有。王贵妃的贴身宫女绿翘,靖妃的贴身宫女心儿,还有康妃身边的织画,荣妃身边的竹青,先后离奇死亡。” “怎么死的?”朱岚岫猛然惊颤,绿翘和心儿她并不熟悉,但好歹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