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方皇后脸色很不好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生硬答道:“那杯茶本就是荣妃的,想赏赐什么人都随你。” 皇后今日用来招待客人的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御贡茗茶,眉儿听说居然有幸品尝御贡茶,心中甚喜,立即端起一饮而尽。这时却听得卢靖妃话里带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腊月的泡茶功夫可是一流的,我喝着浓淡合宜,怎么荣妃就嫌浓了,真是有了身孕就格外娇贵起来了。” 卢靖妃这话摆明了是说给荣妃和皇后听的。赵荣妃一笑置之,不作理会。方皇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正待开口,却被一声女人的惨叫骇得魂飞魄散,定神一瞧,眉儿倒在地上,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得面目扭曲,她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有的惊叫不断,有的呆愣无声,有的浑身颤抖个不停。朱岚岫是最镇定的,她迅速上前察看,见眉儿已经断气,脸色发青,明显是中毒而死,她骇然道:“眉儿喝的茶里有毒!” 赵荣妃面容惨白,那杯有毒的茶原本是她要喝下的!但她努力克制着惊恐的情绪,紧咬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其她几位皇妃也人人自危,惊惧和恐怖让所有人的脸上血色尽失。 正当此时,外头响起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更是将满屋子的人震得心惊肉跳。 嘉靖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一见眼前的情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凌厉的眼神似一把尖刀,刺向每一个人。 众人齐齐下跪,连大气也不敢出,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嘉靖冷酷的目光一阵逡巡,落在了赵荣妃身上,“荣妃,朕早已说过,你身子不方便,那些礼节可以免了,快起来吧”。他示意身旁的太监昌芳上前搀扶。 “谢皇上”,赵荣妃浅浅一笑,借着昌芳手上的力站了起来。地上依旧跪着的皇后和嫔妃们,除了曹端妃、杜康妃和张德妃三人脸上看不到特别的表情外,其余的妒和怨都写在了脸上,只是低着头生怕皇上窥见。 嘉靖又盯着跪在眉儿尸身旁的朱岚岫,“她死了吗?” “是的”,朱岚岫低声道。 “怎么死的?”嘉靖平静的语调下暗流涌动。 朱岚岫道:“中毒死的。” “谁下的毒?”嘉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不……不知道”,朱岚岫目睹这一惨案的发生,震惊之下脑子一片空白,她难以相信,在守卫森严的深宫大院,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中毒事件。 嘉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贵妃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谁是下毒的人,其实一目了然,那壶茶是腊月刚刚重新泡过的,给荣妃的那杯茶也是她亲手斟上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她稍稍一顿,又故意加重了语气道:“幸亏荣妃嫌那杯茶太浓,赏给了眉儿,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荣妃了。” “那杯茶是给荣妃的?”嘉靖恶狠狠地逼视着腊月,“说,是谁指使你下的毒!” 方皇后的脸上一片煞白,腊月是她的亲信宫女,如果是腊月下的毒,她也脱不了干系。 腊月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皇上,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阎贵妃很适时地落井下石,她从怀中掏出昨夜金英交给她的那块玉佩,在身侧的方皇后面前晃了晃,“皇后可认得这块玉佩?” 腊月抬头见了那块玉佩,全身蓦然僵住,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目,不再喊冤,也不再为自己争辩。 方皇后讶然瞪眼,“这是本宫赏赐给腊月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阎贵妃嘴角上扬,暗藏得意,“昨夜听金英说,她跟踪一个行为鬼祟的宫女进了御花园,在那宫女的藏身之处拾到了一块玉佩,臣妾一打听,得知那块玉佩是腊月贴身佩戴的”。 方皇后心里头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阎贵妃,得了那玉佩,不到坤宁宫来归还物件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瞎搅和。表面上却勉强维持着母仪天下的沉稳,“宫女到御花园去很正常,不留神丢了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这‘鬼祟’二字从何说起呀”。 阎贵妃轻笑一声,“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得问端妃身边的金英”。 方皇后惊怒交加,嘴角直抽搐。曹端妃心头一紧,阎贵妃借机挑起事端,方皇后势必更加忌恨自己。 与其她几名随侍宫女跪在一起的金英,一颗心也突突直跳,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担心端妃受牵连,也慌乱起来。她还未想好如何开口才能不被阎贵妃所利用,已听得赵荣妃开口道:“皇上,臣妾认为腊月不是下毒之人。” “为什么?”嘉靖有些意外。 赵荣妃道:“那壶茶是腊月刚刚冲泡的,这样做未免太笨了吧,直接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嘉靖觉得有理,示意她接着往下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