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听了,再没有力气支撑,一屁股坐地上大哭起来。 方河听到这消息,心里也难受,他也是大意,没有去关注孩子,他是怎么想不到,自己在家不讨喜是因为自己吃得多,这也情有可原,可是方美和方忠是方家的血脉,又还是孩子,怎么也舍得这样对待。 方河看着眼前的两人,孩子丢了就丢了,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看得人寒心。 方平指着梁氏,“娘,你为何这么狠心,只不过偷了点豆饭吃,娘何必逼人太甚。” 梁氏想起那日也是后悔,当时的确有些心情不好,可是方美已经大了,不经她这番严厉的话,没有说把她卖了的话,她不会带着弟弟走的,不过这些话她不敢对着两儿子说,只说了偷吃豆饭的事儿。 “爹,娘,当年我十二岁你们把我赶出家门,我从来没有怪你们,但这次你们把才几岁的孙弄得离家出走,你们也太过心狠,你们看看我们这几兄弟,都是为了什么变成这个模样的?我头几年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家里兄友弟恭,家宅和睦,可是现在你看看,大哥一家被你们赶出门,三弟一家妻离子散,你们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方河一句句反问,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想起下一辈们的遭遇,对这两个老人是再没半点留念的。 方河含泪盯着梁氏,“爹,娘,从此以后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二儿子吧,你们以后一切生老病死都与我方河无关了。” 方河说完转身出了院门。 院子内方平的哭声还没有停,他一个劲的指着梁氏,“爹啊,娘啊,你们还我媳妇儿,若不是你们,我的家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方平一边说一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方二福抡了过去。 儿子打老子,要反了。 方家院子里响起男人的喝骂,女人的哭喊,闹了好半晌停了下来,这么大的吵闹声,左邻右舍早就听到,可却没有一人出来瞧去,对于方家院子里方河说的那番话,还是有许多人听到了的,方二福不只横蛮,也冷血无情。 这方二福在方家村里横蛮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偷鸡摸狗害得村里人丢了东西还不让人说,逃荒的时候他居然为了抢吃食杀了人,虽然寻不到证据,但空穴不来风,没有这样的事也不会传得这么沸沸扬扬。 即便是现在,方二福在村里还是横蛮的,若不是家里出了两个好儿子,恐怕三爷不留他们俩了。 方河气呼呼的往自己家里赶,来到门口时不想自己这模样吓着家里人,站在门口缓气。 他十二岁那年出走的时候,就跟现在的方天一个模样,他当时就想,不管爹娘对他怎么样,他都要赚钱回来给弟妹们花,这是他这么些年唯一支撑的力量,就算后来知道自己不是方家的血脉,他也依旧不离不弃。 直到他受伤之后,直到他娶了小媳妇之后,他忽然幡然醒悟,自己过得有多窝襄,家里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方河当回事,只不过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 他终于懂了,可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无处发作,今日再也忍不可忍,指着爹娘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说出来的,可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气根本没有消反而更甚,与其说恨方二福与梁氏不如说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这么的傻,直到把自己熬死了都不知道。 夜深了,方河推开屋里的门,院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正堂屋内室透了点光亮。 他站在檐下望着那一点光亮,终于笑了,刚才站在门外还气不顺,越来越想不开的事儿,看到这点光亮又忽然释怀了,方河想,就算让他再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这样的做,人心里若没有一点儿牵挂,似乎很难活下去,现在他有了这甜蜜的牵挂,他何必还花心思去想从前的事。 借着这点光,方河回了内室,床上,苏小月侧身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沿站着,望着床上的人,眼角眉楣尽是满足,是她给了他一个家,还为他生下嫣儿。 方河来到耳房,提了凉水躺在浴缸里半天没有动。 十月的天气带着凉意,他只觉得热血上涌,并不觉得凉。 洗完澡出来,拿了架子上的毛巾擦身,不由得往胸口和腰部精壮的麦色肌肉瞧了一眼,眼底笑意更浓了,那几日农忙在苏家村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