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士兵朝后面瞥了眼,见没有人注意,脸上的笑骤然消失,虚浮的脚步都变得沉稳有力。 他们是装醉的! 两个人左右各一的押着容修,将他锁在了墙上,容修的两条胳膊被高高挂起,双腿也被迫分离而站,在他的脖子上,同样挂着条金属锁链。 他完全失去行动自由,更失去了本就不高的逃跑可能性,然而他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都漠然。 狱卒们心里发怵。 明明他们人多势众,对面男人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时,却让人无端由的感到寒气逼人。 为首的那个想得开,知道这位是得罪不起的阎王,偏生他们在其职,不得不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只好如实交代,“王爷,您也别怪我们三个,兄弟们从小就听你的英勇事迹,对你心中是无限瞻仰,无限敬佩,本想长大后去从军入伍,在您麾下谋得一差半职,谁料没达到入伍要求,无可奈何只能来做狱卒。” 容修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着他,男人五短身材,又十分纤瘦,落选的原因显而易见。 狱卒不知道他被打量,重重叹了口气,又道,“我们也不想伤害你,可是不得不,如果不按照上面的要求,我们和全家都会遭殃的。所以王爷,若是您有机会逃跑出去,千万要找准人之后再报仇啊!” 他这句话,无意中勾起他的回忆。 本来已经没那么想她的,偏偏感情脆弱到,被人漫无目的的提起任何事,他都能不可避免的联想到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吃得好睡得好吗?是不是也在想他呢? “王爷,那咱们就开始了。”狱卒见他脸上难得有温柔神色,大胆的猜想,他的话大约是起了作用,于是他给左右使了眼色,让他们上前。 他们手中各自握着把纤薄的匕首,在幽幽光线之下,发出的寒光,晃到了容修的眼睛。 “他是怎么吩咐的?”他突然问,将两个人吓得立在原地。 先前的狱卒抿抿唇,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心道他可能出不去了,于是倒也算是有良心,坦白说道,“今天先挑断手筋脚筋。” “明天呢?” “总之不能让您活。” “你倒是畅快人。”容修平静的说。 狱卒不知回些什么,尴尬的扯扯嘴角,“那王爷,咱们开始吧?” “开始吧。”容修说,“手脚干净利索点。” “是是是。” 狱卒心中难受,他不清楚这位大佬和皇帝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但却也下意识的为他感到惋惜心痛。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对于一个战场上的将军而言,挑断手筋脚筋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意味着他的命去了一半,也意味着他的尊严永远不再有价值。 昔日风光无限叱咤天下的战神将军,今日之后将会成为一个废人,甚至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肮脏阴暗的角落。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十几年的时光,容修走的如此坎坷曲折且惊心动魄,命运如此不公,他似从未尝过甜头。 狱卒身体因激动愤怒而颤抖,手握成拳,背过身重重砸在墙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