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也有人,有量体温的,量血压的,年纪也有大有小。 等轮到他们时,何遇顺嘴说了句:“麻烦你,帮他手上也上点药。” 左手手背有一条横穿的印子,高高肿起,泛着红。 护士随口问了句:“这是怎么弄的?” 何遇说:“竹子抽的。” 护士惊讶的看向她。 何遇一愣,说:“不是我抽的。” 护士表情有点怪,但没再问什么。 全部搞定已经夜深了,何遇推着他出去,扶他上车,然后回家。 谁能想到这个晚上会这么多姿多彩,还会有如此的无妄之灾。 “后面你有一段时间没法工作了。”何遇说。 段孟应了声,他自然也想到了。 “放心,我会赔偿。” 段孟扭头看她:“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何遇自知理亏,嘴上说:“刚才突然有点气不过。” “打的是我,你有什么好气不过的?”段孟双手撑着座椅,往上坐了坐,眼底带了点莫名的光,“我已经被她打习惯了。” “不恨吗?” 段孟说:“你说呢?” 怎么会不恨!只是哪怕再恨,他又能做什么? 何遇回忆着说:“我父母出事那会我也挺恨的,我那会经常想,要是那天车上的是我,死的是我就好了,我死了,在他们的记忆中我的形象至少还是美好有爱的。” “能理解,”段孟说,“我也这么想过。” 何遇转头,两人都笑了下。 第9章 小楼里的灯灭了,杜金娣应该回了屋,那袋子药依旧安静的躺在地上。 何遇捡起药,跟段孟一起走进屋。 开灯后,她突然把一张银行卡拿出来放到桌上:“里面的钱当你两个月的误工费。” 段孟愣了下,好一会才拿起来翻转着看了看,问:“有多少?”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何遇看他一眼,说:“放心,不会少你的。” “我会怕你少我?”段孟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你可真看得起我。” 说完随手就将卡扔回桌上,转而拿起一边的水杯,里面装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白开水。 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说:“很晚了,你走吧。” 他神情冷漠,眼都没抬一下。 何遇猛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似乎有点生气,却有点不太理解生气源头,她谨慎的看着他,思考着下面应该怎么回复合适。 段孟又说:“还有事?” 何遇想了想,问他:“要不要这边请个人?” 两个人都坐上了轮椅,全是半瘫的情况,没有外人帮衬的情况下,别说洗衣吃饭,上个厕所也是麻烦事。 段孟说:“不过是‘少’了条腿,又不是缺了四肢。 “你确定?” 段孟抬头看她,头顶是光,他的五官清晰的暴露在眼前,对比平时多了一分明亮,还有温和。 “这个房子里,不适合多陌生人,”段孟顿了顿,“有个人,也不过是多个喇叭往外散谣言,没必要。” 这话倒是没什么错,段孟跟杜金娣的相处模式是非常少见的,是个人都会好奇,从中听到或看到一些什么,免不了跑外面嚼舌根。 两人对视了会,何遇突然倾身过去,突兀的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脸挺好看的?” 距离很近,能隐约闻到何遇身上的清香,应该是香水,段孟对此没什么研究。 他没有往后躲,只是也没有立即接话,过长的安静中,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何遇等了会,才笑了下,站直身体。 “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她说。 室外很快想起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迅速远去。 轮椅是从医院租的,同时还租了一把拐杖。 段孟撑着站起身,挪移过去,敲响了杜金娣的房门。 门没关严,随着敲击的动作缓缓的开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