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何曾有人奔马,更不必说现下来人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过百。 乔妍刚进太极宫门,扈从禁军便变了脸色,上前来挡,扬声质问:“秦王妃何故禁宫奔马?” 别说是秦王妃,即便是皇太子李昌,也不能在太极宫前如此嚣张跋扈,更不必说与她同行的还有近百士兵,各个悍利强壮,手持兵刃。 这样一队人显然是无法进入太极宫的,甚至于连玄武门都进不了,他们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玄武门出事了,且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禁军们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了不安与忐忑,只是还没等这情绪发酵,便觉脖颈剧痛,血色飞溅,先后倒地,失了知觉。 乔妍催马不停,越过太极宫门,又继续往李开济所在的前殿去,自有人留下驻守宫门,以防万一。 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太极殿内却是歌舞升平,凉气袭人,李开济正与几个朝臣说话,身边陪着几个年轻宫嫔,忽然有两个内侍,屁滚尿流的跑进了内殿里来,因为太过张皇,竟连头顶上的帽子都跌落在地。 李开济面色一冷:“何事如此惊慌?” “外边儿、外边儿,”两个内侍舌头都像是打了结,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王妃,她,她……” “乔氏?她怎么了?” 李开济从他们异常惊慌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不安,他猛地直起身,厉声道:“快讲!” 两个内侍如何见过这等事,被他一逼,反倒说不出话来,李开济恨不能将这两个没用的废物一刀砍了,却听殿外乔妍声音由远及近。 “也没什么,”她徐徐道:“我来探望圣上,他们欢喜坏了,这不,连话都不会说了。” …… 李昌在一众扈从跟随下进入玄武门时,神情中尤且带着三分雀跃。 长久以来压在他头上,使得他几乎要窒息的李泓,终于要消失了。 明日厉害便要启程前往洛阳,今晚他则要入宫向父皇辞别,到那时候,他便是瓮中之鳖。 李昌这么想着,脸上不觉带出了几分欢欣之色,甚至于未曾察觉到,死亡的烟云已经弥漫在他的头顶,挥之不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东宫从属隐约在这近乎焦灼的空气中察觉到了不安,他左右看看,有些警惕的说了句:“今天的玄武门,仿佛格外安静……” 李昌正沉浸在想象中的世界,冷不丁被人打断,不悦道:“你便是太过多心了,活的不像个人,倒像是惊弓之鸟。” 那臣属神情讪讪,勉强笑了一下,催马跟在他身后,一道进入了玄武门。 最后一个士卒走进去之后,众人便只听“轰隆”一声闷响,骇然间扭头去看,却见玄武门已然关阖,正如同他们的生命之门一般,再没有丝毫缝隙。 弓箭手自城墙处露出头来,方才恭谨有礼的禁军似乎瞬间化身野兽,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伸出手,缓缓将他们推向暗不见底的深渊。 这样热的天气,李昌额头却冒了冷汗,他心知自己已然到了最危险的境地,有些瑟缩的左右看看,几乎难掩心中惊慌畏惧。 “孤是大唐的太子,尔等安敢放肆!” 他勉强打起精神来,颤声道:“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李泓吗?尔等若肯弃暗投明,孤可向父皇求情,饶恕你们性命……” 没有人做声,也没有人被他的话打动。 达达的马蹄声响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