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柴门前悬着的旧帘子,转身出去了。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性,可心是好的,阿姐不要同她计较……” 若换了个娇小姐,冷不丁听那么一席话,指不定要难受多久呢,但乔毓脸皮厚惯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说到底,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哪有什么义务要无条件的对你好? 那妇人虽嘴上刻薄些,但到底也收留了她,又去买药煮鸡,若换个坏心的,将她拎回家,寻个窑子卖了,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乔毓笑了笑,又问二娘:“你是在哪儿捡到我的?” “在村东头的河边,”二娘温声细语道:“我白天去那儿洗衣服,落了棒槌,晚上才想起来,匆忙去找,就见你躺在河边不省人事,便将你背回来了。” “河边?”乔毓敏感的多问了句。 “是啊,河边,”二娘有些疑惑,不解道:“阿姐,你怎么会到那儿去?” 我也不知道啊! 乔毓心道:我唯一知道的那点事儿,还是你告诉我的! 她有些头疼,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说,此地受哪个衙署管辖?” “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当然是归京兆尹管辖了。” 说到这儿,二娘察觉出不对来了:“阿姐,你,你似乎……” 乔毓坦诚的看着她,实话实说道:“二娘,昏迷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 午间吃饭的时候,屋内的气氛格外沉寂。 二娘姓李,没有名字,因为排行老二,所以就叫二娘。 她母亲姓王,父亲早就过世,上边还有个哥哥,几年前到长安城中的糕饼铺子里去当学徒,老板见他机灵能干,就将女儿嫁给他了。 说是嫁,但两家门第在那儿,其实跟入赘没什么区别。 富户里娇养的小娘子同粗俗的婆母说不到一起去,王氏怕儿子夹在中间为难,便拒绝了搬去同住,跟女儿留在老家,帮人缝缝补补,赚些辛苦钱。 二娘生得一双巧手,刺绣做的不俗,十里八乡都有名气,也有些进项,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不说是富足,但也不算坏。 可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乔毓不记得从前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亲眷。 二娘发现她的时候,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现籍贯凭据。 这就是说,乔毓现在是个黑户。 更要紧的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能叫一个衣着不俗、看起来出身不低的女郎孤身流落到此,被二娘救起? 或许她家中出了变故,或许她是一个逃犯,往荒诞处想,兴许她正在被人追杀。 乔毓端着那只裂口的碗,闷头扒饭,心里愁苦,一碗饭吃完,拎起勺子想再盛,却发现米盆已经空了。 ……她吃的好像有点多。 王氏早就停了筷子,阴沉着脸坐在旁边,对她进行死亡凝视:“这是第四碗了。” 乔毓讪讪的将筷子放下:“我好几日没吃饭了……” 王氏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然而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她起身去了里屋,不多时,又拎着一只花色陈旧的包袱回来了。 “你那日穿的衣服,我帮你洗了,身上带的玉佩珠饰也都在这儿。” “那串玉珠材质很好,一颗珠子便当了五百钱,你连买药带吃饭,总共算是五十钱,还剩四百五十钱。” “我留了五十钱,算是辛苦费,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王氏将包袱放在乔毓身侧的矮凳上,说:“吃完饭后,你就走吧。我们家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阿娘,阿姐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你叫她去哪儿?”二娘急的脸都红了。 “你闭嘴!”王氏厉声呵斥女儿一句,转向乔毓时,又柔和了语气:“小娘子,说句托大的话,我与二娘也算是你的恩人,留你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不是? 我们家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瞧见了,老爷们吹一口气就能散架,你行行好,早些往别处去吧。” 上了年纪的人,总会有岁月所赋予的智慧,王氏一个寡妇,丈夫早逝,能拉扯一双儿女长大,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乔毓盯着那个包袱看了一会儿,轻轻道:“婶婶,我身子还没好利落,劳烦你再收留我几日,好吗?最多五日,我便会走。” 二娘哀求的看着母亲:“阿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