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春又找出一张纸,想写几句话给洛寒,拿出一支笔,却半天也落不下去。写什么好呢?都已经分手了,还是分得干净些吧。 他和洛寒青梅竹马,从三岁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一生嚣张跋扈,唯独在洛寒面前言听计从,甚至心甘情愿雌伏于他。 可就算这样,洛寒还是不爱他。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和死皮赖脸而已。 这几个月来,他现在倒是想通了。 算了。他放下笔。 还是不写了,要是写了,才会成为洛寒的麻烦了。 洛寒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被他这个神经病的死基佬给纠缠上,好不容易才摆脱。 他用笔压住遗书。 最后,谢沂春设好自动发出的短信,时间是十八小时后,给他的经纪人林旭。谢沂春觉得怪对不起林哥的,他一直任性妄为,林哥总是给他处理,现在还要给他收尸。 设好低温,这样一来,尸体会腐烂地慢一些,等他们发现自己的时候,应当也不会太丑。 他就着一杯水,把药丸给几颗几颗地全部吞进肚中,然后合衣躺下。 谢沂春闭上眼睛,内脏慢慢开始灼烧起来,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游走,他想起外婆,又想起洛寒。 一会儿是洛寒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的额头满是汗:“你闹够了吗?好,我和你在一起,你满意了吗?不要胡闹了!” 一会儿是洛寒冷冰冰的脸:“……你真是无药可救。” 一会儿是洛寒温柔体贴地同他说:“狗仔跟的太紧了,你的事业才刚起步,我不想你被毁了,我还是先搬出去吧。” 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不要脸,强迫洛寒。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办法呢? 他那颗在洛寒面前总是勇往无前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挫败,早就耗尽所有的勇气了。 谢沂春闭上眼睛,在意识消失的最后,蓦然想起他们还很小的时候,老师布置他们回家背古诗,他们背着小书包手拉着手从学校的斜坡走下,一边走,一边背书,青砖垒砌的墙上垂着正在盛放的萌黄色迎春花,一只蝴蝶飞过,他不由地被吸引去注意力。 洛寒停下来,回过头:“专心点,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了。” 谢沂春回过神,快步跟上去,使劲儿想了想,结巴笨拙地背:“郎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弄青梅……长……长……” 洛寒耐心地教他:“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洛寒,纠缠你那么多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