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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不愿意。好歹他当初就是因为身子骨不好,担不起朝政重务,所以才跑来宫里,拿公费养病。

    再来得知宋承归天后,本就体弱的他竟又病了一段日子。

    我听说后很是想不通,想着怎么仇敌死了不觉大快人心,反而还忧思成了疾?

    莫非他由恨生爱,和宋承斗了这么多年居然斗出感情来了?

    然而宫人们告诉我,顾清嘉是在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把血都笑了出来,一见血,他整个人就虚了,再然后便倒了。

    这真是,多大仇呀?

    那日从清风酒铺回来后,我还让萧玄去查了一件事,查查严闻舟半醉半醒间说漏了嘴的“乐州不是很太平”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那时严闻舟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如今国都这边大约是没什么风声的。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国都中的人不知道,但乐州的人又怎会没消息?

    萧玄不会亲自去乐州,乐州离这儿太远,就算一路奔波不做停歇,也要好几日的光景。

    他固然有他打探消息的渠道。据我所知,那渠道应该就是华国在庆国暗中设立的情报机构。

    萧玄从宫外回来时,我正当在用炭笔作画。

    常人作画多爱用毛笔,就连严闻舟也不列外,但我却偏偏喜欢用炭笔。

    炭笔作画,虽不及毛笔作画潇洒写意,但勾画之间却更为细致,画出的人像亦更为逼真。

    回来后的萧玄直接道:“殿下,属下查到了。”

    “乐州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有放下炭笔,继续运腕勾勒。

    萧玄想了片刻,才道:“乐州的事和川月先生有关。”

    死人一般生不起什么风浪。

    我曾说过,川月先生在几年前便已人头落地,他行刑那日,我还跑去瞧了。我相信我双眼所见到的东西,那从脖子上落下的血淋淋的人头是造不得假的。

    除非他用了易容术,找了替罪羊,那此话便另说。

    言而总之,在众人眼中,川月先生就是个死透了的人。

    在华庆两国的上位者眼中,他就该是个死透了的人。

    寻常死人是生不起什么风浪,但川月先生有些不同。

    人死了,皮囊会埋掉烧掉,余下的财物会被分掉抢掉。可人的思想却可以流传千古,特别是当你的思想被写成了著作,畅销天下时。

    川月先生不能再弄起风浪,但他的思想可以。

    他的思想还在这世上不断地流传着,他还有千千万万的追随者,他还有接下他衣钵的传人。

    世人皆知川月先生收了三个徒弟,分别是川贡、川路、川回。

    但世人皆不知这三个徒弟的模样是什么,真姓真名又是什么。川月先生给出的名字当然是假名,他自己是通缉犯,却不愿让他的徒弟陪他一起当华庆两国的通缉犯。

    我和世人一样,也不知道川贡和川路的容貌和姓名。但我和世人又有些不一样,我比他们多知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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