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完全沦丧。 阵脚被打乱,她艰难集中精力。 观手底一张药方赫然写有贺大爷三字,便顺手牵羊揣入袖中,也遑论那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恰在此时沈舟颐推门而入,戋戋激灵灵,身子向后仰倒,差点把架子上一只药罐撞下来。 沈舟颐堪堪扶住她,又托住药罐子,微嗔道:“做什么呢,如此冒冒失失。” 戋戋一动不动怔怔盯着沈舟颐,冰冷的双手失去知觉。 面前沈舟颐,跟画作中了慧长得一模一样。 可今生他再无了慧那般愚慈,幽黑眼睛似慑人魂魄的无底洞,一次次出手,一次次将即将脱笼飞逃的她打回深渊…… 沈舟颐再次问:“你怎么了?” 忽瞥见她手边凌乱的画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标注:1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摘自俗语,作者佚名 2苟有勤,何必三更灯火五更鸡;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改自明代学者胡居仁自勉联 第74章 笼鸟 他无所适从地抿了下唇, 俯身将那些画捡起来。 端详半晌,沉沉问:“你想起什么了?” 戋戋怔怔摇头。 没有,没有。 她生怕他再动怒, 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报复她。 沈舟颐信手将画作折叠, 放到柜匣最顶端。戋戋身形矮小, 那种高度除非垫椅子,否则是远远够不着的。 他认认真真道:“戋戋呀,我们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前尘往事就让它过去罢。我们不销毁它, 也不再回顾它,只把它当作回忆尘封起来,你觉得如何?” 戋戋脊背靠在坚硬的檀木柜子上, 被沈舟颐圈在狭窄角落, 四目相对。 他话虽说得释然, 眸底泛起的悲凉却一层溢过一层。前世到底给他带来过多大的伤害? ……戋戋不敢问。 她敷衍道:“嗯。” 沈舟颐贴贴她额头, 夸她真乖。大白天的,他手竟探入她衣裙, 凹凸的骨节摩挲她脊背开开合合的蝴蝶骨,激起戋戋阵阵寒栗。 “哥哥~” 她嘤唔一声。 戋戋从书架偷来的药方还临时藏在袖子中,此刻做贼心虚,精神紧绷到极点。只消沈舟颐往她衣袖中摸摸, 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沈舟颐在她耳畔倾洒热气:“乱叫什么, 酥得人发麻。” 说罢动作已经加快几分。 戋戋一急, 为引开他注意, 从桌上乱摸本医书:“方才戋戋独自读书, 有数处疑窦, 还没来得及请教哥哥。” 沈舟颐皱皱眉,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往日一谈医书你便堵住双耳,今日是哪门子兴致。” 戋戋知道他是医痴,唯有医书才能打消他此刻对她的绮念。 “哥哥把我带到永仁堂,恍然让我觉得我好像是这里老板娘。” 翻开几页医书,指出一株花草询问他药性——其实她自己都没看过。 这种小问题自然难不倒沈舟颐,他饶有兴致夸奖她:“你本来就是这儿的老板娘,多学些常识极好的。” 随即口若悬河。 戋戋倍感煎熬,晕晕欲睡,还得装出兴致盎然。暗地里,将方才偷来的药方往衣袖深处塞了塞。 沈舟颐可谓倾囊相授,戋戋仅仅一个小问题,引得他足足阐述半个时辰。 讲到最后他把自己讲得都有点兴.奋,亲吻她花瓣似的柔嫩嘴唇:“戋戋,你能对我的事业感兴趣,可知我有多高兴?” 本朝行医并非什么光彩职业,许多郎中地位甚至还弗如浑身铜臭味的商人。贺老太君从前回绝沈舟颐求亲,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是大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