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昭之心,他定不会令我失望。” 不料公公提起长子,王氏动作都慢了些,听文夫人凝眉道:“那阿悦呢?” “阿悦才多大?”魏蛟不以为意,并非他不给外孙女自由选择的机会,而是他着实不相信一个八岁小娘子会有这个能力,“她能挑甚么,会骗人的郎君多,当初怡琼不也是这般被姜子衡骗了。” 他喝了口水,“所以自然该由你我为阿悦选好,方为良人。” 文夫人好笑,怕是在夫君眼中,不姓魏的都不是良人罢? 可她心中已明白,以夫君的脾气,能够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且再三细思提起,恐怕已经成了定局,不容旁人再反对了。 他对阿悦疼爱无比,如果当真提了这要求,必定会令阿昭在阿悦及笄且有子前不得纳妾。 文夫人自然也希望外孙女寻个一心一意待她的郎君,只是如此一来就不免要委屈阿昭这孩子。 他如今已及冠,就几个月前,长媳还在同自己商议他的婚事…… 听了几句,王氏心中愈发惊讶,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怎么公公与婆母商议的竟像是要将阿悦许配给长子? 这不大可能罢。 “王氏。”魏蛟却看向了她,“你觉得此事如何?” 王氏恍惚了下,“……啊?” 文夫人温声道:“陛下是问,若给阿悦和阿昭定下婚事,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这不大妥当罢。”王氏下意识道,瞥见魏蛟沉下来的脸色不由补充了句,“儿媳的意思是,阿昭年长阿悦十二,也太委屈阿悦了。” 此话一出,魏蛟和文夫人齐齐愣了下。 他们二人都觉得此事委屈的定是阿昭,没想到王氏却不是如此以为? “阿昭今岁及冠,阿悦不过仍是小娘子,纵使能爱护疼惜她,恐怕也不尽人意。”王氏道,“况且阿悦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她与阿昭只有兄妹之情,不如让阿悦日后亲自挑选合意的小郎君,总比这般要好许多。” 魏蛟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是文夫人,甚少管内院之事,所以一直也没觉得王氏对两个儿子有甚么差别。只是这时候听了几句话,不免觉得王氏待阿悦的确有些太好,连亲生长子都要排在后面。 又或者该说,王氏是下意识就没考虑到长子。 魏蛟算得上是最疼爱阿悦的人,都感到奇奇怪怪,许久不知该怎么说。 他突然重重咳了声,不由自主地弯腰,身边人顿时紧张起来,立刻有人去传太医。 纷乱间,此事便未继续谈下去,但话倒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其中,当然要包括当事人之一的魏昭。 亲随用略带兴奋的语气与他禀报,并道:“圣人宠爱溧阳翁主,欲将翁主许给郎君,是否……还有别的甚么意思?” 两人年岁相差是有些大,可真正听到的人大都没当回事。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郎君大婚时夫人尚年幼,反正也并非成婚就要圆房,等几年也无妨。他们在意的不是年纪,而是背后深藏的原因。 魏昭本欲抬笔,闻言顿住,宽袖随之铺落整张麻沙纸。 他平平淡淡地掀眸,像是随口道:“你觉得还有甚么意思,说与我听听。” 亲随笑着张口,可就在对上郎君目光那那一刻,喉结无意识滚动几下,竟讷讷不能言语。 郎君从来温雅,怎么此刻竟有这种冷色?莫非他就没有半点心思? 将笔往砚台一搁,魏昭转身洗去墨渍。 见他不缓不慢地擦拭指腹,面容风轻云淡,亲随还是忍住了那一刻的心悸,道:“郎君,此事并非我一人所想,郎君可去问一问,他们有几人没猜测过圣人的用意?” 他大着胆子道:“郎君多情,不忍因此事与至亲生龃龉,可圣人若执意要如此,郎君还能拒绝不成?”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郎君,世事常不如人愿,该多做准备才是。” 听罢,魏昭轻应了声后甚么也没说,抬脚去了乐章宫。 阿悦白日在乐章宫学习,午时自然也在此歇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