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抬头转向林幼瑶,目光凝在了林幼瑶笑眯眯的杏仁大眼。 过了几息,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疾步走到书案前。他按照小册子上的索引,追溯到梁品昀送来的账册,一条条核对下来。 林幼瑶把脑袋凑了过来,眨眨眼:“殿下,如何呀?” 穆景瑜抬眸,顿了顿,随后他拿起林幼瑶给他的册子,说道:“破壁垒的利剑,解燃眉的及时雨。” “我厉害吧。嘿嘿。”林幼瑶笑嘻嘻。 “幼瑶,”穆景瑜喊了一声,“这些账册就算是让个老簿记来查,没有一两个月也是查不完的。你却不过花了几天时间。” “山人自有妙法。”林幼瑶道,眼里的春风得意,一览无余。 穆景瑜薄唇的两端微微上扬起弧度,这小小的女子,鬼灵精怪的时候,让他无可奈何;给他惊喜的时候,却又是那样让他震惊。 穆景瑜重新翻开那册子:“赈灾银两数目巨大,这半成的贪赃,已经足够梁品昀的一命了。贪赃枉法,死不足惜。先处理梁品昀,再试行以工代赈之法。”饶是穆景瑜性子一向沉稳,此刻的话语也难掩兴奋。 他回头,对林幼瑶接着道:“幼瑶,你于簿记一道,堪称,已是堪称国手,让人不敢小觑,之后,以工代赈账务记录,我还要托付于你。” 林幼瑶嘿嘿一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当日,梁品昀就被抓了。 论理,梁品昀一个从四品的官员,要定他的罪,需要开堂会审。然而,穆景瑜是代天子巡视水患灾情,自己身份本身又是极贵,事从权宜,梁品昀直接就被关进了江宁府衙的大牢。 当晚,穆景瑜便夜审梁品昀。 江宁府衙的牢房阴冷潮湿,带着常年不退的血腥味。 梁品昀站在牢房中的刑讯堂中,官袍已经被扒掉了,头发在有些凌乱大约是在被抓时弄乱的。他站姿笔直,颇有读书人的傲气,只是手心里却攥出了汗水:“殿下确实为皇室子弟,但是凡事也要讲个法理,这么无凭无据的抓人,实在有违法理,下官梁品昀,在江宁府为官多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殿下,这么把我抓到牢里来,也不怕喊了天下官员的心吗?” 穆景瑜的眸子如同锋锐的冰棱:“色厉内荏。” 他将一本小册子扔到梁品昀的脚下,冷然道:“自己看。” 梁品昀弯了腰,从地上捡起了册子,翻开起来。他的额头渐渐浮出薄汗,脸色渐渐发白,最后面如死寂。 “还有什么话?” 穆景瑜淡漠的声音,让梁品昀双腿发软。他闭了眼,颓然的跪了下来。 审讯堂内是极度的安静,梁品昀的汗水已经沁湿了衣裳。 少时,梁品昀突然向穆景瑜连磕了几个头:“罪臣知道自己罪无可恕,贪墨为罪臣一人所为,请殿下绕了罪臣的子女。” “梁品昀,你家人有罪无罪,本殿自会查明,案律法处置。你多说无益。”穆景瑜说道。 梁品昀向前跪走了一步:“殿下,罪臣的案子,另有隐情,罪臣愿意如实交代,只求殿下放过的孩儿。” 穆景瑜冷然道:“说。” “请殿下放过罪臣的孩儿。”梁品昀又磕了个头。 “梁品韵,你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穆景瑜声音淡漠,如同亘古不变的深井。 “是同太子谋反一案有关的。”梁品昀低声道。 穆景瑜眸子猛然一缩,立刻伸了手,阻止了梁品昀。 “其他人都退下去。”穆景瑜挥了挥手。 审讯堂之中,所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