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郎哟,你怎么这么命苦哟……连个后也不给我留……就要被抓去当兵了……” 徐敛眉低声道:“原来他娶我,是为了在应征之前留个后吗?” 柳斜桥站起了身。 他这一站起,屋外的人群竟尔都后退了半步。他走到老人面前,伸出一只手道:“老人家,这件事是我们做得草率,您要什么补偿便开口,只是‘梅姑娘’实是在下的妻子,恐怕不能还给您。在下只怕您这样当街耍赖,更会让大郎被人看去笑话的。” 杨老妪索性躺倒下去,瘪着嘴哭。 徐敛眉走上前,道:“大郎当真被征走了?” 柳斜桥转过头,看见她眸中隐隐含着关切。他抿了抿唇,对杨老妪道:“拙荆的命是令郎所救,又承蒙你们照料她这些年,大郎如今被恶吏征走,我们总也要出一份力气。” 杨老妪刹地止了哭声:“你说什么?” 柳斜桥温和地道:“在下保证,会将大郎给您完好无缺地带回来。请您先回去村上,少安毋躁,外边不论有什么响动,都请您同大家说好,切莫随意出来。” *** 送走杨老妪后,柳斜桥却先回房休息去了。 到晌午时,他吩咐将饭菜送到房里,送饭来的却是个校官,同他说:“易将军已在邬城的河对面按您说的扎好了营,冯洸果然慌张起来,往常这一日只到附近村落里抓人,这会子眼看要打大仗,连城里人他也没放过呢。” “冯洸长年戍守边境,到底还有近万的精兵吧。”柳斜桥侧过头去咳嗽着道。 “您说的是。”校官道,“易将军的任务不就是将那一万人引出来?已经在搦战了,且看冯洸忍得了多久。” “他哪里需要忍,只待他将守城的兵招齐了,他便可以迎战了。”柳斜桥嘴角微勾,“人心最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他若不是总在扰民征兵扩充自己的私军,我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那校官离开之后,房中许久没有动静。 帘幕之后,徐敛眉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帘影筛落的一片薄雾。柳斜桥不停地咳嗽着,手往桌边摸索着拿了一碗茶,慢慢地饮尽了,右手却一软,茶碗哐当地落了地。 他闭上眼,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虚弱,已全被帘后的女人瞧见了。 但她不会表达怜悯。相反,她冷静地开口道:“冯洸是个有经验的守将,手底精兵皆可以一当十,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 “战场上的事,哪一件不是冒险?”柳斜桥苍白着脸笑了一下,“这还是您教与我的。” “你让易初与冯洸的军队针锋相对,本宫怕讨不了好。”徐敛眉一针见血。 “那是易将军的事。”柳斜桥道,“我会在城外两军分出胜负之前,就将邬城拔掉。” 徐敛眉道:“你太自信了。” 柳斜桥笑道:“我只是相信百姓的力量罢了。” 徐敛眉静了很久,道:“我相信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