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过头来,温文一笑:“这要看公主,她愿意让我陪伴她多久了。” *** 徐敛眉似乎没有听见他这句若有情若无情的剖白。 她轻轻晃着酒杯,目光出神地凝视着酒水,不知在思考什么,眸中光芒冷静,一点醉意也无。柳斜桥并不喜欢这样的她。 过不多时,她便一声不吭地离席了。 她在筵席的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楚国宫人,将她带到了僻静处,才平静地道:“你是南吴人。” 那宫人低着头,手指痉挛地绞着衣襟,身子在克制不住地抖,“是,是的,殿下……婢子是先王——先楚王伐南吴时俘虏过去的,如今——如今又被您俘虏了……” 乱世里的一个小小宫女,若得不死,最好也就是像她这样,辗转在各国宫廷之间,做最卑贱的俘虏吧。 徐敛眉盯着她。怪不得,她觉得这宫女的眉眼有几分熟悉,自己是见过她的…… “你方才为何惊慌?”她皱起眉。 那宫人的声音更细了,“我——婢子错了!”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下来,低抑着哭喊就去拉她的衣角,“婢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公主,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徐敛眉不动声色地甩开她的手,“说清楚,本宫就饶了你。” 第22章 几分真 (一) 后半夜,筵席终散,驸马与公主二人同车离去。 车顶上嵌着一颗夜明珠,莹润的清光随马车颠簸在两人面容衣发上流转。柳斜桥一手撑在车窗上,身子微微靠后,眼帘微合,清俊的容色微露疲倦。徐敛眉坐在他的对面,沉默地盯着他看。 “公主真是精力过人。”他淡淡道,“往日在下总为您挡酒,现在想来,真是不自量力。” 可悲的是一个戏子入了戏,即使明知一切是假的,却总忍不住悲欢的变换。 她看着他,很久之后,才微微笑了一下,“先生确实比我更易醉些。” 他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府上。下车的时候他趔趄了一下,被一个温柔的臂膀扶住了。他没有挣开她,虽然他实在并没有醉到那个地步,但他的确也很乏了。 她扶着他走到房中坐下,鸿宾在外头通报热水已烧好。徐敛眉点上了灯烛,便来给他更衣,动作似理所当然。他怔了一瞬,下意识后退两步。 烛火都被他的衣风带得偏斜了一下。 他的衣衫稍乱,发冠下的脸一半蒙着阴影,教她看不清虚实。她于是放柔了声音道:“先将衣裳宽了。” 他摇头,声音很是清醒,“我自己来。” 她的微笑里带着隐隐的威压:“你自己来是可以,但本宫要看着。” 他愣愣看向她。 “我们是夫妻,先生。前一阵本宫忙于战事无暇内顾,但本宫心里是有你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