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野蛮模样,自顾自玩手里的一把匕首,那是先前从陈星身上收缴过来的,药包路上已还了他。 陈星满腹牢骚,这家也不留他饭,想必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小时候去宇文家时,都是盛情招待。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似乎是在传“老爷让备酒”。 “回来了吗?”陈星自言自语道。 “早就回来了。”项述难得地又说了句话。 陈星:“你又知道?你听见了?” 陈星出茶房去,朝小厮说:“我要见你家老爷。” “都说了,没回来呢。”小厮说。 “听见让备酒了。”陈星就要往正厅里走,小厮却道:“哎!给我站住!敢在这儿撒野?!” 小厮上前要拖,背后却被项述两根手指一挟,捏中后颈,顿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陈星刚往正厅走,管家听到叫喊,已过来拦住脚步,说:“陈少爷,府上老爷未归,您还是稍等片刻?或是先回去,明天再来?” 陈星停下脚步,说:“他一定回来了,我都听见了,你去告诉他陈星来了。现在就去。” 项述一直跟在陈星身后,管家抬眼一瞥这戴着面具的男人,倒是不怕陈星,唯独这男人来历不明,看似不是善茬,不敢动手,耐着性子朝陈星笑道:“真没回来,您听错了。” 陈星推开他,喊道:“辛哥!” 廊后花园里,两名男子正转身离开,陈星便喊道:“宇文辛!”紧接着追了上去,项述随手推开那管家,陈星到得正庭,一声大喊:“宇文辛!!” 只见厅堂里两名青年,一站一坐,俱是二十来岁,站着那人穿天青色文袍,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眉目清澈,坐着那人一身赭红武袍,袍上绣有烛阴行昼夜之图。两人俱是鲜卑人长相,站着那人正给坐着的递茶。 两人听见陈星一声喊,同时朝他望来。 寂静数息,那武官手一松,当啷一声,茶杯掉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陈星:“??” 陈星抬眼在两人脸上扫过,于那文袍青年脸上辨出了儿时的依稀痕迹,笑道:“辛哥!” 宇文辛终于回过神来了,马上笑道:“你是陈星!” 管家这时候才追得过来,宇文辛马上朝他使了个责备的眼神,陈星未曾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上前伸手去拍他,宇文辛马上作势稍稍一挡,继而变手,与陈星拉了下手,拍拍他的胳膊。 陈星也不在意,笑着坐下,示意项述进来。 “你还活着!”宇文辛诧异道。 “啊,对。”陈星想起来了,当年宇文辛举家迁到长安,自己家里则在战火中家破人亡,这些年里托人给宇文辛送过几次信,也没收到回信,多半是路上丢了,他一定以为自己死了,便解释道:“你说你家在长安,我恰好来了,惦记着你,就来看看你。” 这话说出口后,陈星突然觉得自己与宇文辛之间,仿佛有种疏离感,宇文辛只连连点头,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没收到我的信吗?”陈星问。 宇文辛一脸茫然,陈星见那青年武官始终看着他,便朝他礼貌笑笑。 宇文辛回过神,忙介绍道:“这位是散骑常侍拓跋焱,拓跋大人。拓跋兄,他与我同窗两年,是我小师弟。” 那被唤作拓跋焱的青年忙连连点头,也不说话,眼里带着笑意看陈星。 “拓跋兄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陈星笑道,知道散骑常侍一职,乃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统领,品级虽不算太高,权力却极大,没想到苻坚居然任免这么年轻的青年人。 夸奖拓跋焱的话,倒不是拍马屁,一进厅里时,他就注意到了,一别九年,宇文辛长大了不少,和以前不一样了。反而是这青年武官英气无比,容貌俊秀,身材笔挺,端端正正坐着,更有种自律感,让他觉得很舒服。 听到这话时,拓跋焱顿时满脸通红,喜上眉梢。 陈星:“……” 宇文辛:“……” 场面非常尴尬,陈星只得“哈哈哈”笑道:“真的啊!拓跋兄怎么脸红了?你……” “这位呢?”宇文辛赶紧转过话头。 “哦他叫项述。”陈星说:“是我的……嗯……朋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