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均匀的呼吸声。重阳自袖中掏出一只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在秦瑶的鼻下抹了点儿。 这样,应该不会醒了吧。 她蹑手蹑脚地走下了床榻。搬出平日里她们洗浴的木桶,提着水桶便出去打水。一桶接着一桶,连着来来回回好多次,才总算将木桶用水填满。 重阳伸手入水,冰冷刺骨。可也没有办法,如今的条件,哪有什么热水可以用。往水里倒入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瞬间,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深红色,夜里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蜕去衣衫,解散头发,一个翻身就跃进了桶里。席卷全身的冰寒,让她如置冰窖,吸走她身上原本不多的热量。刹那,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是青白。 哆嗦着,感受着那药水如同毒蛇一般在周身游走。 不消一会儿,她身上的皮慢慢泛白,鼓泡,如同老树脱皮一样,手臂上,大腿上,以及背上脸上的皮一层层地脱落,露出原本满是伤痕的皮肤来。 惨白的肤色,狰狞的伤口,未蜕完的皮肤,以及如血的药水。她趴在桶沿上,长发湿漉漉的,鲜红的药水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鲜红一片。 就在这时候,木窗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闭着眼睛休息的重阳慢慢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木窗。 木窗前,依旧是那个白衣女鬼。一时间,重阳突然有了逗趣的心思,冲着那女鬼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青白脸,三道狰狞伤痕横亘在蜕皮的脸上,还有脸上唇角鲜红的‘血液’。幽幽月光下,那个笑容如同地狱的召唤。 白衣女鬼一个趔趄,惊叫一声,怪叫着跑了。 重阳摸摸下巴,有些郁闷。 她的真容就这么让人害怕?不知道,明天谁会生病呢? *** 早晨醒来,秦瑶就脸色不太对。 “瑶瑶,你怎么了?”重阳给她打水来洗漱。 秦瑶灼灼地盯着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恩?”重阳面上疑惑,手上却暗暗握紧,心道莫非昨晚她瞧见了?可又不应该啊,她的药从未失过手。 “说!昨晚你是不是一个人去逮那个鬼了?”秦瑶愤愤,“刚才我在木窗后瞧过,足印很深,昨晚她来过,可是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我是看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 “果然你看见了。”秦瑶闷闷,“之前我还想着你可能也睡着了,听你这么说,看来你是见着了没叫醒我。” 重阳微汗,“好瑶瑶,别生气呀,下次我见着了肯定叫你!” “真的?” “真的!” “好吧。”秦瑶突然笑了起来,“你说说,你昨晚怎么对那个鬼的?看她脚印,似乎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还真是瞒不住。 “我呀,昨晚扮作……于是,就把她给吓着了。”重阳一一按着她的想法编着一通说辞,看她似乎还在思索,她赶紧拉回她的注意,“对了,今儿我们去瞧瞧哪些人会称病不见人。指不定,这鬼就能揪出是谁了。” “那可不一定。”秦瑶打趣。 想不到她这一句话还真给说准了。这天一共有个四人生病了。 掌事宫女红秀,那个只给她们说一半事的小宫女锦瑟,玉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荷香,以及玉妃本人。 如此以来,反倒弄巧成拙了。不仅鬼好长一段时间不可能出现,而且,目标还如此地不明确。 唯有一事尚算安慰。 玉妃生病,玉妃的旧心腹,胭脂,如今的大皇子侧妃,带着些补品前来探望。 “那贱人是来看本宫死透没有是吗?让她滚!本宫不想见她!”果盆翻落在地上,玉妃一动怒,又止不住地咳嗽。 “娘娘,息怒啊,太医说要好好休息,莫要心急。”伺候的宫女扶着她躺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