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的抿了抿唇,像是斟酌了一下之后才问,“刚才说的那些听懂了吗?” 其实就算是现在裴棠从头一字字的教起,沈栖都未必能跟得上进度,更何况……她刚才还因为旁的事情走神了。裴棠太过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沈栖倒也没有遮掩的心,对着他摇了摇头。 其实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就只盼着裴棠能将那些一清二楚的报给自己就成了,花这些功夫在讲解这上头自己也根本听不懂。可偏偏裴棠耐性极好,这连日下来每一道题目都逐次讲了下去,到最后实在太晚了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报出了余下的答案。 沈栖以前是没钱找捉笔,现在手里头正握着一大笔宋焕章给的书稿钱,偏偏他现在人却不见了。再想要找一个捉笔又谈何容易,可这一日日的在书院课堂上听了天书再来裴棠这听上半宿,沈栖痛不欲生,只想快些寻个解决的法子。这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走神了,等反应过来时,裴棠也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 裴棠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沈栖前阵子在书院跟谁走得近,又是谁给她做了那些堂外课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三番四次的走神,裴棠也约莫能猜的出来她现在是在想着谁。稍稍清了清嗓子,才将心境稳平了,不被人的听出语气的起伏才缓声问道:“在想什么?” 沈栖木然的回视裴棠,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额……” “是不是在想,那个一直给你捉笔的人怎么忽然消失不见了?”裴棠状似不经心的问过,其实眸色早已经翻转了几回。 沈栖才真是受了一惊,绝没想到……自己的这事情他居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随即磕磕巴巴的回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裴棠嘴角微微下垂,心中冷哂一声,还果然是在想那人。其实裴棠根本不知道那人究竟去了哪里,只一点,沈栖的在汤山住处是裴井兰早就安排了的,对面原先的住户也不是宋焕章,可最后搬进去的却是宋焕章。裴棠心思细腻,直觉有些……古怪,再联系起当初自己知道沈栖在书院中跟他来往不少,又重新叫人去留心打探了。却没想到这一打探下来才知道,这人竟然是沈栖的捉笔,替沈栖做每日的堂外题册。 这几日沈栖能老实的来他这边,原因裴棠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因为没有了捉笔。裴棠也自觉现在他在沈栖的心中不必从前。若不是这么一点堂外题,沈栖这会怕是没有半分想踏到这书房来的念头。裴棠倒是真希望这人再不要回来,或者,只要他再不给沈栖做捉笔也是好的。这样,自己就能多些时间跟沈栖再一处了。 裴棠哪里看不出她每日听不进去半点,可他说得这样细致也不过是为了多留她一段时间而已。一念至此,心中不禁无奈苦笑,到了今时今日原来自己竟然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了。昔日他泰然的享受着沈栖目光的追随,可现在……才知道当你将目光注在一人身上,而那人的视线却从头至尾不在你脸上停留片刻是多苦涩的滋味。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沈栖明显舒了口气,可一瞬之后仍然狐疑不决的打量裴棠,似乎还在想着这其中到底几分真假。而之后,裴棠也似乎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份耐心,爽快的将答案一题临着一题的报了出来。 离魂来这之后,除却书院师父不留情面的责罚,其实沈栖也没觉得日子有多难熬。可这堂外题虽然完成得艰难,可却也算是了了沈栖的心头大事,安稳的睡了个好觉。可等隔日看见辜悦如,沈栖发现她气色竟是比自己还差了一大截,饶是脸上已经扑了桃花脂也不能遮了憔悴。 沈栖也知道她这阵子在家里头独自完成堂外题吃力,以为是昨晚做得太迟熬夜了。却没想法到辜悦如忍了一上午,还是将实情给她讲了说来。 辜悦如虽然跟沈栖关系好,可这要说却是私事,所以两人几乎是在咬着耳朵说话,绝不可能叫第三个人知道。辜悦如还未开口,就先幽怨的叹了口气,“我那大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一心想要娶那个丫鬟过门。家里头比他闹得没办法,爹娘都已经开口答应了给个贵妾的位分,可大哥说什么都不肯,说是这样委屈了那丫鬟,非得要聘为正妻。昨夜里活活将我娘气得吐了血,我也跟前伺候了大半宿。” 沈栖算了算,这也统共没多少日的功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