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拉她身上被子。 “陈正你哑巴了?” 陈正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落,声音没什么起伏,“没瘫,脚上做了个小手术,术后发炎导致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 纪渺回忆了一下,“那我摔倒时身体为什么没知觉?” “暂时性身体失觉,”陈正边说边将纪渺扶起来,在她后背塞上枕头后让她靠上去,“和轻微脑震动。” “脑震……啊!” 麻药的作用已经失去大半,她为了能坐直,不小心动了下脚,疼得冷汗直冒。 陈正神色紧张地掀开她脚边被子,用手机灯照着看了很久。 末了才松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语气里带上了责备,“别乱动,小心伤口绷开。” 纪渺出了名的“胆大妄为”,除了怕鬼和怕疼。 一听“伤口绷开”,脑子里立马浮上血淋淋的画面,身体更是一抖。 “冷?” 温润掌心突然贴在脸上。 她抬眸,倏地撞进双满含担忧的浅色瞳仁。 对视两秒,纪渺皱眉,眸子里隐忍着厌恶,“你有病啊!” 在纪渺的骂声中,陈正回过神,尴尬地收回手。 垂落的眸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们不是朋友,更不是亲人,也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不仅如此,他们互相把对方当空气,冷言冷语和互相讽刺才是常态。 所以陈正现在的举动才显得尤为不正常。 沉默中,护士巡房,替纪渺换药。 她怕得要死,连看都不敢看。 陈正站在护士旁边,认真看完换药全过程,期间不时提问。 护士换完药,又将挂完的盐水换上新的,随手拧了下滴速。 陈正:“麻烦能把滴速调回到每分钟四十吗?” 护士看了眼陈正,又扭头看了看床上的纪渺,眼里浮上笑意:“可以调慢一点,但没这么精确。” “我来吧。” 陈正边拧滴速边抬起手腕看时间,差不多十秒后放下滴管。 护士眼里笑意更深,对着陈正眨了两下眼睛,“长这么帅还这么会疼人啊?” 陈正一脸窘迫地低下头。 “唉……”护士忍不住摇头羡慕,“这年头高中生谈恋爱也能塞我一嘴狗粮……” 护士离开后,纪渺终于忍不住了。 “陈正你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陈正沉默了会儿才说:“在你醒来的十分前,纪叔叔接了个电话才离开的医院。刚才他发来消息,这周可能回不了家。而芸姨……心脏不舒服也在住院。” 纪渺静静地听他说到最后才回过味来。 她手指在自己和陈正之间来回点了点,“也就是说,我受伤期间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在家?” “家里怎么可能就我们两个人!”纪渺不信。 “纪叔叔找了家政,但只负责家务,不住家。” “可我的脚伤成这样,行动不便,谁照顾我?”纪渺刚说完就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人震惊道,“……你?” 所以他刚才跟着护士学怎么换药。 所以才……这么疼她。 陈正不说话,算是默认。 “不用上学吗?” “纪叔叔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 “我是说你。” 陈正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只需一眼,纪渺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别说半个月,就是半年不去学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她相信陈正的话,这像是她爸爸能做出来的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