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大咧咧的将造反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顾忌到临安长公主的心情。 造反,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 上辈子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官家到目前为止,还是把武国公当兄弟的官家。 临安长公主面对官家拧得清,那是她知道分寸,而不是她就真的觉得,官家同她们,是隔着楚河汉界的。 闵惟秀想着,突然有些失语。 武国公又怒斥了一句,“惟秀。” 闵惟秀彻底回过神来,扑进了临安长公主怀中,哇的一下哭出了声,“阿娘,今儿个吓死我了!林娘子那么受宠爱,居然就这么死了,死了还躺在地上那么久……我瞧见了,心中又难过,又害怕。” “还有东阳哥哥,他今日还说要娶我,结果结果……” 临安长公主身子一震,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瓜子,“都过去了,有阿娘在,会没事的。” …… 一家子人出了密室,闵惟秀并没有觉得松快了几分。 反也不是,不反也不是,真是愁人。 若是人生像是决定每天吃几块胡饼子一样简单就好了。 闵惟秀,请选择,你今天吃几块胡饼子? 六块,七块,八块。 闵惟秀几乎可以不用思考就回答出来,毫不犹豫选最多的。 看,这种人生多么幸福啊! 她这样一想,肚子又饿了,羊腿真的很齁,她在临安长公主那儿,也没有捞到一碗面吃。 她想着,在身上摸了摸,袖袋里的肉干都被她吃完了,倒是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的,她伸手一掏,又掏出杜薇给她的果子来,这是最后一颗了。 红彤彤的,一咬就是甜甜的水汁,还有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 闵惟秀眯了眯眼睛。 杜薇啊!若是日后到处都是杜薇,那岂不是在需要果子的时候,永远都有人送上果子么? 闵惟秀想着,看了看天空,已经是正月初一了,天上什么都没有,地上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路,目光所到之处,又皆是路。 等她回到小院里,沐浴更衣完毕了,困意已经袭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不是她不想多睡一会儿,实在是每日晨起练武习惯了,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想着,翻身探了探头,果然瞧见床底下放着一串儿压岁钱,用红绳子串成了吉祥的形状,看上去格外喜庆。 一家子人祭了祖,又给蔡忘改了名叫闵忘,便算是完事儿了。 家中最闲的,要属闵惟思同闵惟秀了。 “惟秀,王八郎还有石二郎约我去樊楼饮酒,不如你帮我带一会忘儿……” 闵惟秀瞧着闵惟思可怜的小眼神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可怜他自打捞回了蔡忘这个娃儿,临安长公主就没有让他出过门。 闵惟思一下子就欢欣雀跃起来,“放心吧,哥哥给你带两只烧鸡来,还有忘儿,阿爹给你带糖人。” 等闵惟思一走,闵惟秀立马招手唤道:“安喜安喜,快些把我给忘儿做的新披风拿过来,我们要去街上玩儿。” 安喜小白眼儿一翻,“小娘,那哪里是你做的,明明就是我做的。” 闵惟秀掏出了一串钱,递给了安喜,“嘿嘿,还生我气啦?” 安喜接过了钱,看也不看的揣进了兜里,“小娘说什么呢?大年初一的,哪里有生气的理儿,就是日后小娘去哪里,都要带着安喜才是。” 闵惟秀猛点头,“我保证,出门都带着你。走走走,小娘带你吃好吃的去。” 安喜高兴了,从箱笼里取了钱,给闵忘换了新披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大王不去吧?” 闵惟秀哈哈大笑起来。 “不带他去,万一大年初一又死人了,那简直是罪过罪过!” 安喜这下更加高兴了,“可不是!小娘,今年我们还能够去吃城西门口的阳春面么?那个好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