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帘被掀开,月辉下,一双幽静的明眸,温柔而亲和地看着她。 德庆公主如同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泪水夺眶而出:“郡王妃!救我!” 宁玥微微瞪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公主您怎么了?先上车来吧。” 德庆公主步履艰难。 宁玥跳下地,将她扶上了马车。 那群侍卫很快便追了过来,但见是郡王妃的马车,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查,从车帘的缝隙往里瞄了瞄,只瞄到一个华贵冷眼的女子,便又分头往别处去了。 德庆公主掀开被子。 宁玥用帕子蘸了清水,轻轻擦去她伤口的脏东西,问道:“公主,您不是陪恭王出游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刚刚那群人好像是恭王的侍卫吧?您干嘛要躲着他们?” 德庆公主的眸子里流转起一丝愤懑:“别跟我提那个人!” 宁玥垂下眸子:“既然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受了伤,我车里没有药,我就近找家医馆给您看看吧。” “不用!现在赶紧送我回宫!”德庆公主正色道。 宁玥一脸为难:“可是您伤得这样重,不及时治疗,容易发炎的。”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比起马谨严对她的伤害,这些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公主,听我一句劝,先治伤吧,回宫也不急一时……” “马宁玥!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忤逆本公主了?”她厉喝。 宁玥委屈地低下了头:“是,臣妇知罪。” 德庆公主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张了张嘴:“我……算了,我没恼你,只是恭王带着一个假公主进宫了,我担心父皇会被他蒙蔽,所以才这么着急。” …… 马谨严与假公主进了宫。 皇帝三日未见德庆,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终于见到女儿,高兴地上前,携了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去哪儿玩了?怎么都不给父皇说一声?害父皇白替你担心!” 马谨严拱了拱手,笑道:“都怪我不好,听人说城郊风景不错,央着公主带我去游玩,公主可怜我,知我这一走,日后难得再来,便答应我了。” 皇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看向女儿道:“是不是啊德庆?” 假公主低头,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别说了父皇。” 这是德庆公主的招牌动作,女血卫暗中模范了许久,如今做出来,竟是**分相似,连皇帝都难以辨认。但她不宜说太多话,万一扯松了人皮面具,可就功亏一篑了。 马谨严对皇帝说道:“皇上,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帝问。 马谨严面不改色地说道:“再过三日便是我与德庆公主的大婚之期,按理说,原不该擅作改动,但我昨日刚接到飞鸽传书,家母病重,时日无多,我想在她老人家离世之前,带儿媳与她见上一面。我明白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但家母养育我一场,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讲到最后,他竟是落下泪来! 皇帝心中出现了一丝动容。 但让他这么快放女儿走,他又有些不舍:“你准备提前几日?” “今晚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德庆,你看呢?”皇帝问向了一旁的女儿。 “父皇,儿臣觉得……” 假公主刚要开口,多公公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启禀皇上,中常侍大人求见!” 皇帝眉梢一挑:“哦?爱卿来了,快宣!” 假公主暗暗地与马谨严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谨严摇头,示意她宽心,他跟司空朔是一条船上的人,司空朔一定会帮他的! 玄胤在小李子的陪伴下,优雅地步入了寝宫。他穿着上等的浮光锦,宫灯摇曳,灯辉熠熠,落在紫色锦裘之上,如滚动的玉珠,令他整个人都明艳生辉了起来。 “皇上。”他出声,声若天籁,一屋子人这才回过神。 皇帝笑了笑:“来的正好,恭王有事儿找朕商议,朕拿不定主意,刚想差人去叫你呢!” 竟是跳过德庆公主的意见了。 玄胤仿佛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双眼茫然,唇角笑意不变:“哦?是吗?微臣还怕来的不是时候,坏了皇上与家人聚会呢。” 皇帝携了他的手:“你不也是朕的家人嘛!” 玄胤的心里毛了毛,老皇帝虽说不敢跨出那一步,但总不忘在他身上吃点儿豆腐,这种感觉,才几天他其实就有些受不了了,真不知司空朔是怎么忍了那么多年。 他轻轻拂去皇帝的手,端了一杯茶献给皇帝:“皇上垂爱,臣惶恐。” “哈哈!”皇帝心情不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