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儿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也没表露出太大的惊讶,事已至此,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知道实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她将幕篱轻轻撩起,微露出一截光洁的下颚与嫣红的薄唇:“紫鹃,我沐浴好了,可以把世子他们请进来了。” “是。”紫鹃点了宁玥的穴,将宁玥放到白薇儿身边,自己则出去将玄煜与司空流请了进来。 看到宁玥的一霎,玄煜与司空流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咦?小丫头,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司空流挠挠头,满眼不信地问。 宁玥苦涩地勾了勾唇瓣:“抱歉,连累你们了。” 司空流张大了嘴巴。 玄煜的眼神,从进屋开始,便一直落在宁玥的身上,不知想了些什么,晦暗难辨。 白薇儿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云淡风轻地说道:“世子和司空老先生请坐吧,我让人沏了上好的茶,二位,一定会非常乐意尝一尝的。” 玄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看了白薇儿一眼,与司空流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 紫鹃即刻奉上茶来,一人一杯,茶水的颜色略显古怪,比浓茶略淡,比清茶略深,还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味。 司空流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眸光一颤:“鹤顶红?” 玄煜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白薇儿笑着点点头:“是啊,司空老先生猜的真准,就是鹤顶红。” 司空流恶寒地瘪瘪嘴儿,把杯子放下了。 玄煜也打算将茶杯放下,白薇儿却看着他道:“世子确定要这么做吗?我手里的毒针,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指缝里的针,抵上了宁玥娇嫩的脖颈。 这种针,宁玥早在回春堂便见她使过一回,一眨眼,将一名壮汉撂倒,后来,回春堂的大夫对壮汉进行了抢救,却回天乏术。这针若是刺进她皮肤里,别说司空流,只怕连白薇儿自己都抢救不过来。 宁玥垂下长长的睫羽,没再言语。 司空流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白薇儿,目瞪口呆道:“喂!小娃娃,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针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白薇儿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能好好说?” 玄煜的眉头皱了一下。 司空流嚷道:“喂喂喂!小娃娃,我知道你很生玄胤的气,玄胤那么对你,的确是他不厚道,但这一切与玥丫头无关,也与玄煜无关啊!你要报仇,找那臭小子得了,千万别滥杀无辜!听老头子一句劝,别做傻事,啊?” 白薇儿笑了,一开始是轻轻的,后面,肩膀开始抖动,没多久,整个人都恨不得前俯后仰的起来。 司空流黑了脸:“你笑什么?疯了不成?” “我笑你天真啊,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没看出我究竟想要什么。”白薇儿堪堪止住笑意,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玄煜,“世子,我耐心有限,你和她的命,自己选一条吧!” 玄煜捏着茶杯的手倏然一紧。 白薇儿又道:“从你放弃合欢之法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对马宁玥动了心。你真以为我看上你弟弟了吗?为了嫁给他,不惜用解毒的法子逼迫你们家?” 玄煜捏着茶杯的指节隐隐泛出了白色:“你究竟是谁?”仿佛从喉咙里压出来的声音,比平时的沉上许多倍。 白薇儿却好似没察觉到他的怒火,恣意地扬起下巴道:“我说过我耐心有限,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在她死前告诉你,还是死后告诉你,你自己选!” 玄煜的喉头滑动。 司空流按住即将抬起来的手:“别冲动!谁知道她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她死不认账,你岂不是白死了?” “司空老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有可能反口,但眼下,你只能与我打赌。喝了,她有一半生还的可能;不喝,她一定会死得很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威大将军,你究竟会不会用自己的命,来赌她一半生还的可能呢?”白薇儿对玄煜,冷笑着说。 宁玥的余光死死地盯着白薇儿:“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们的?” 白薇儿道:“比你想象中的,可能更早一点。” 宁玥柳眉一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抚远公主心脏不好,治疗她,只是为了更好地接近中山王府?” 白薇儿微笑着没有说话,她的笑很冷,红唇勾起,却让人感觉不到愉悦。 宁玥知道自己猜对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