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现在的煤气非常贵,他们家烧不起?她可以贡献出自己的小金库的。 反正暂时她也没想到其他挣钱计划。 林母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笑,伸手轻点小女儿的脑袋:“你啊,还真是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当什么都能花钱买?” 眼下江州城的煤气供应相当紧张,全市没装上管道煤气的人家眼睛都盯着液化石油气钢瓶呢。僧多粥少,一般人哪里能搞得到钢瓶。 林母嗔了眼小女儿:“就你知道用煤气灶方便?一立方米气七分钱,一罐子起码能少烧一个月。要是能用得上,咱们楼就没人愿意烧煤球。” “可不是。”王奶奶也感慨起来,“都说要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居然还让大家伙儿拎着煤炉去现代化。” 要真叉开来让人用煤气,她第一个愿意,就是涨到七毛钱甚至七块钱一立方米她也乐意。起码用起来方便啊。液化气钢瓶贵点儿就贵点儿,一百七八十块,她又不是用不起。 王大军觉得他奶奶到底是挣钱的人了,说话真阔气。 往前倒推半年,肉价从一块五涨到两块三的时候,他奶奶就只让他吃从厂里头带回来的猪肺了。 卢定安想到江州大学闹的一个笑话。 有外教要去教职工宿舍找系主任询问工作事宜,看到整栋楼浓烟滚滚,以为发生火灾,吓得赶紧喊路过的学生去通知学校保卫科。 等到众人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正逢傍晚要准备晚餐。职工宿舍楼里头,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煤炉。 这烟熏火燎的,可不就跟火灾现场似的嘛。 王奶奶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叹了口气道:“保不齐下次真失火的时候,人家在外面看了还以为咱们烧煤炉呢。” “不过这笑话闹了也有好处。”卢定安言笑晏晏,接着往下说,“校长就写信给市长反映情况。好歹学校招收留学生,又有外教,国际友人多,闹成这样实在脸面不好看。” 林蕊觉得校长不愧是校长,果然大大的狡猾。外交无小事,况且现在国门刚打开没多少年,尤其注重对外的脸面。 家里头再穷,开门见外客的时候,总得换两件体面衣裳吧,不然叫人家怎么看你。 果不其然,市政府开会讨论后决定特批江州大学职工宿舍煤气供应。 这下子,江州其他高校不干了。就你们那儿要对外形象?我们这儿也有国际友人呢。于是雨露均沾,所有没通管道煤气的高校职工宿舍集体用上了液化气钢瓶。 王奶奶摊手:“可惜中小学不收外国学生,不然老师们也能跟着沾光。” 林蕊不服气:“要这么算的话,咱们钢铁厂里头还请了外国专家呢。不患寡而患不均,咱们筒子楼也该用上液化气。” 门外传来林父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爽朗的笑声:“我们蕊蕊想用煤气灶了?” 门一开,他冲着小女儿笑,“管道一时半会儿估计改建不了,不过钢瓶爸爸倒是能弄到。” 因为他是高级工程师,按照相关规定,知识分子跟高级工程师使用液化气是可以特批的。 林蕊刚还高兴父亲提前回家,闻声立刻又撅起嘴巴,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让我妈每天早起这么辛苦。” “蕊蕊!”林母沉下了脸,“爸爸出差才回来,千里迢迢,你怎么不体谅爸爸的辛苦。” 她起身接过丈夫脱下来的外套:“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说明天的火车吗?” 好歹是厂里头安排去一趟上海,总要让出差的人在市内逛逛,顺便给家里头以及左邻右舍捎带点儿东西。 “明天早上厂里要开大会布置工作,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还是今天就回来。”林父笑呵呵地接过大女儿盛好的米饭,放在桌上,伸手揉揉小女儿缩下去的脑袋,自我批评道,“还是我们蕊蕊贴心小棉袄,爸爸不对,爸爸对妈妈不够关心。” 全厂总共也没几位高级工程师,筒子楼里头的邻居都用煤炉跟煤油炉。 林父自觉年纪轻轻就评上高级工程师是厂里头对自己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