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餐露宿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为了赶路,清水就馒头就是一天的口粮。 好不容易得了两日空闲,只想在家好好歇歇,偏又赶上教儿子念书的先生请辞,只好又四处忙活这事儿。没办法,谁让他是当爹的,该尽的责任推不得。 他家两个儿子都小,一个六岁一个八岁,正经书院不收,得找启蒙的先生。先前的楚先生是柳州府有名的秀才,人又耐心,为这个李昭才狠着心把孩子送到城中去住。可这番楚先生家中老母病逝,他要回去守三年孝,不能再教导。李昭只好重新物色,几番奔走,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哪知刚走到书房门前,就听小儿子正说混账话。 “大哥,你说先生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咱们这回能放多久的假?” 李榕皱起眉:“我也不知会放多久假,但路途遥远,最少也要三四个月吧。不过阿柏不该这样说话,对先生要尊重些。” 李柏没好气的哼哼一声:“用不着你来对我说教。”他一回身恰好撞倒了桌案上的青瓷花瓶,花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是父亲爱惜之物,时常亲自擦拭,李柏自知闯了祸吓得脸色发白。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就见李昭铁青着脸,迈进书房。他心中一慌,指着李榕说:“是、是大哥打碎的。” 李榕极为诧异的抬眼看了看弟弟,到底低下头没说话。 李柏见大哥肯背这个黑锅,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偷偷抬眼想看父亲如何教训李榕,哪知李昭照着他小腿狠狠就是一脚,踢得李柏一下子跪到地上。 “你的忠孝礼义学到哪去了?满嘴谎话!我全瞧见了,你还想推给你大哥?” 李柏不爱念书,时常偷懒,无论是先生还是父亲,都更喜欢李榕,他虽然年纪小,也是知道的。可无论如何父亲却从没动手打过他,今日挨这一脚李柏人都傻了,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终于咧嘴哭起来:“你为了个破花瓶打我?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要去告诉祖母!” 李昭怒极反笑:“破花瓶?这是你祖父,我亲爹留给我的东西,在你心里它就是个破花瓶?呵,书念不好不打紧,可你才多大,就有这么多的坏心眼儿,我看这书你也不用念了。李三,把他送回孟氏那,别再让我瞧着心烦。” 小厮进来,抱走了哭嚎不休的李柏。 李昭蹲下身,把碎瓷一片片的捡起来。他小时候,书也念得不好,唯一有次抄了同窗的卷子,答得不错,得了先生的夸奖,他爹高兴坏了,送了他这对花瓶。说昭儿出息了,读书时瞧瞧花,也能歇歇眼睛。可李昭却心里不是滋味儿,从那以后,即便是他不会,回家要挨打,也没再动过抄袭的念头。他不想伤了老头儿的心。 可他的儿子呢?书读的不好,他没打过。可他好吃懒做,小小年纪谎话张嘴就来,他气急了动手,儿子却说讨厌他。是不是他误了孩子,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李昭这一出神,就被碎瓷划破了手指。 “爹!别捡了,让他们收拾了吧。” 李昭抬起脸,叹气问道:“明明不是你打碎花瓶,刚才为什么要包庇弟弟?” 李榕摸了摸鼻子:“我怕兄弟间互相推诿,爹见了会难过。” “好孩子。”好歹长子没叫他失望,读书上有灵性,人品也端正。李昭拍了拍他的肩:“我跟冬青镇的朱先生说好了,你后儿个就到他那去读书。这下离得近了,也不必在外边住,每天让李三赶车接送你。好好学,将来比你爹有出息。 “儿子知道了。” 太阳西沉,西院却不得安宁。柳姨娘见儿子腿上青了老大一片,哭的小脸通红,心疼的不得了。 “你爹这心也太狠了,怎么还真动手?” 李柏哼哼唧唧道:“就因为我打碎了个破花瓶,他就踹我。这要是李榕打碎的呢?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他就是偏心!” 柳姨娘抱着儿子:“我可怜的柏儿,你可怎么办?我明日去求你祖母,他哪能不让你念书呢!” “你求祖母干什么?不念就不念,谁稀罕不成?” “哎呦,好儿子,这是你还小呢,哪懂里边的道道儿。你别瞅着李家家业大,可李榕才是嫡子,将来这宅子产业都是他的。你再没有出息可怎么活?姨娘就是这个贱命了,可你不能啊,我们柏儿一定要有出息!” 一个六岁孩子,哪知道宅子家业的重要,仍是一副不愿去念书的赖叽模样。 柳姨娘只好道:“你爹到时候把东西全留给李榕,你哪来的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