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点局促,见谢璇似乎还要开口问话,便忙朝韩瑜道:“韩大哥,你先照料片刻,我去瞧瞧越王,可不能叫他跑了!”说着匆匆冲谢璇行个礼,便往外走。 “越王?”谢璇捕捉到了久违的称呼,立时抬起头来。 唐灵钧已经逃跑似的到了门口,韩瑜只好道:“回禀王妃,昨日夺回盖城后,在这后院里搜出了越王。殿下已经严令看守,待一切安顿好之后就带他回京候审。” “那毒蛇!”谢璇低声喃喃,旋即点头道:“加强戒备,可不能叫他跟上回似的跑了。” “已经派了专人看守,他脚上有铁镣,又被殿下打伤,跑不掉的。” 跑不掉最好,那样心思恶毒,罔顾苍生性命的人,必得带回去好生惩治!谢璇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韩玠,心神安定之下,便又问起旁的事情,“南苑王呢?殿下带人去追杀他,可得手了?” “南苑王已经被殿下射于马下,南苑军闻讯溃散,仓皇向北奔逃。蔡大人已经派人去追杀,我父亲也率兵襄助,收复雁鸣关指日可待,请王妃放心。”因为有谢韩两家的交情和韩玠摆在中间,韩瑜虽然少时从军,跟谢璇来往得少,却没有过多的客气疏离。 谢璇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 昨夜攻破盖城追杀南苑王,韩玠必定是那时负伤,想必唐灵钧和韩瑜脸上的疲惫憔悴皆是为了守着韩玠。她瞧一眼韩瑜,见他依旧转头盯着韩玠,想了想便道:“这边我来照料即可,韩将军想必也累了,且回去歇一歇吧。” “末将无妨。”韩玠下意识的推拒,忽然又想起谢璇这是远道寻夫而来,如今久别重逢,他杵在这里又像什么话?塞外风沙吹出的铜色脸庞上现出些微尴尬,随即起身拱手道:“外头还有许多事要处置,那末将先行告退。外头的郎中每隔一炷香就会为殿下诊脉,还请王妃也勿操劳。” 谢璇点头,“不必管我,一切还是如常,绝不可耽误了为殿下疗伤的事情。” 韩瑜依命而退。 屋里便只剩下韩玠和谢璇。 这一回的分别显然没有上回韩玠远赴廊西时那样漫长,算算也不过二十来日,谢璇却觉得像是分别了好几年那样久。她的手依旧握着韩玠,躬身细看韩玠面容,大概是军务繁忙疏于打理,下巴上已经有短短的胡茬冒出,指尖轻触,有点扎手。 脸颊显然是消瘦了许多,他的眼底也有一圈隐隐的乌青,甚至蔓延到了脸庞。 必定是毒性不浅吧。谢璇咬了咬唇,强忍住鼻端眼角的酸涩。 看韩瑜和唐灵钧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韩玠伤得不轻,否则韩愈久经沙场的人,又怎会寸步不离的守着韩玠到现在?唐灵钧那样躲避着不肯同她答话,必然也是因为说谎局促,韩玠的伤势又岂止是“无碍”? 然而他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梦里失去了他无数回,每一次被梦惊醒,谢璇都怕与韩玠相见无期。害怕再见到韩玠时,只能触到冰冷。 庆幸他现在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哪怕身负重伤,他也还活着。 伤势总有痊愈的一天,只要他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希望。 不知不觉中有泪水模糊视线,谢璇躬身亲吻韩玠的唇瓣,怕打扰他休息,便若即若离。 韩玠似乎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却未立时醒来。 梦里还是那片广袤的荒原,时而骄阳高照,时而雷雨大作,时而迷雾笼罩。韩玠的意识昏沉而凌乱,在繁杂诡变的梦境里穿行,身体疲累又疼痛,像是不堪重负,像是精疲力竭。他却还是往前走,心中竟笃定的认为前面有谢璇在等他。梦里累得睁不开眼睛,却能依稀看到前路,跋涉过一座刀锋似的高山,他却忽然触到了谢璇—— 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竟然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山的那头,笑生双靥。 他疲惫而欣喜的伸出手,谢璇扑在他的怀里,双手交握。熟悉的呼吸和浅香近在咫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