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国丧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胡家那位尚且未死心的云修姑娘连续三天水米未进——她如今年近二十,从前巴望着信王侧妃的位子,连着拒了许多提亲的人家,如今好容易盼到韩玠愿意纳侧妃的消息,谁料天公不作美,皇后却在这时促狭的驾崩了。 国丧虽只是禁婚娶一年,韩玠却已哀戚的放出了话,要服三年。 再拖上三年,她还能有个什么盼头?一时间心灰意冷,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了。 而靖宁公府中,韩夫人和韩遂换了一身素衣,悄悄的去了趟当年的乱葬岗。二十余年过去,乱葬的位置早已换了,只是这儿埋了太多的孤魂野鬼,无人敢轻易前来,此时更显凄清。 那天下了场极大的雨,荒芜的山岭之中不见半点人烟,韩夫人放声大哭了一场,冒雨坐着发了一夜的呆。回来后她便大病一场,连皇后的丧礼都未能去,只由韩遂父子前去。 信王府更是忙得陀螺似的。 韩玠作为元靖帝唯一活着的儿子,这两天着实是十分劳累。谢璇也没能轻松到哪里去,同平王妃一同跪守灵前,按照礼部的仪程将一套套礼仪做完,膝盖都酸了。越王至今逃匿无踪,越王妃及其膝下的县主却是没资格来的。 礼部筹备的丧礼自然不同于普通人家,哀戚肃穆的七天过去,皇后被挪入皇陵。 谢璇这里才算是松了口气,连着两天都在床榻上歇息,连在府里走走赏春的兴致都没了。韩玠瞧着她那样子时心疼,叫太医寻了最上等的膏药,每晚亲自给她膝盖和酸疼处揉搓,再拿温热的手掌慢慢研磨,一丝不苟。 他原就是习武之人,做这等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谢璇浑身被他揉得舒泰,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直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推了个婚事,又劳师动众的费了这么大劲儿,应当没留下把柄吧?” “不会。”韩玠办事越来越滴水不漏,这种事更是不留半点痕迹,只是道:“我这是一劳永逸。皇上哪怕想塞人,这三年里我都能拿国丧来搪塞,难道他还能逼我?三年后咱们的孩子也有了,还有谁来管这个。” ——何况元靖帝能不能活过三年,都是个未知之数。 谢璇听得他语声颇带沉重,睁开眼打量着神色,低声道:“这也算报仇了吧?” “宁妃大概很高兴。”韩玠的手已经越过谢璇的膝盖到了大腿,掌心残留着膏药,愈发显得那里柔滑白腻,诱人深入。他瞧着慵懒仰躺的小娇妻,寝衣的领口散开,隐约能窥到里面大片的春光。纤细的腰肢还在他的腿上,下半身的寝衣已经推到了大腿根,叫人浑身都燥热难耐。 他试探着往前探了探,谢璇立时按住了他的手,“这才刚开始呢,外头还有礼官!” 韩玠手势一顿,有些留恋的捏了一把。 “抹完膏药就去书房吧,出去得晚了,还以为咱们头一天就不守礼呢。”谢璇撑起身子来,收回双腿拢了头发,想要归整寝衣的时候,却被突然扑过来的韩玠重重压在了软枕上。他吻得很用力,像是惩罚似的,用力的吸吮辗转,叫谢璇心头一片茫然,忘了推拒也忘了回应。好半天,谢璇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涨红了脸推他,“做什么!” “这就学会过河拆桥了?”韩玠俯身瞧着她。 谢璇咬了咬唇,抬手在韩玠额头屈指敲了一下,“这叫念完经就打和尚。” 还真快成和尚了,往后的且不说,这头三个月里还真得守礼,开不得荤。 韩玠意有不舍的坐起来,“这才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便下了床榻,叫芳洲进来好生给谢璇按摩,坐在桌边喝了两杯茶,出了明光院便往书房去了。 朝堂上依旧水波不兴,并未因皇后的事有太大影响,只是傅家有些惶恐不安。有人探了探元靖帝的口风,见他并没有要重新立后的意思,便也作罢——这三年里虽然有傅皇后在,却始终禁足不得出,由婉贵妃和段贵妃代掌六宫之事,其实也跟后位虚悬差不多了。 韩玠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按照元靖帝的安排,有条不紊的参与政务。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