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这一条廊道里却不见半个人影,崭新的红墙沉默静立,两侧因为新近整修过,连半点杂草都无,只有雨随风声,花瓣零落。 韩玠伸手,触到谢璇的脸颊时冰凉。 “冷么?”他将伞压低了倾向她。 谢璇摇了摇头,因为在思索刚才婉贵妃那番令人厌恶的话语,脸上便连笑意也扯不出来,只是道:“就这么一小会儿,不算什么事。” 韩玠却道:“是我连累了你。走吧,去瞧瞧惠妃。” 谢璇依言跟着他往前慢行,荣安最会体察韩玠的心思,便故意落下七八步,不远不近的跟着。 雨丝落在伞上,像是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谢璇琢磨了半天也明白韩玠所说的“连累”是指什么,便不掩疑惑,“你刚说连累是什么意思?”——他应当不知道婉贵妃刚才说过的话呀。 “父皇刚才是故意的,你没觉得?” “故意的么?”谢璇微讶。她对元靖帝的了解少得可怜,刚才这偶然的遇见已经是最靠近的一次了,自然不知其行事的习性和心思。 “坤德宫能召几个外面的姑娘进宫?你的年纪和打扮摆在那儿,他原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猜都猜得出来。”韩玠的手掌落在谢璇已然潮湿的肩头,“他对我有气使不出来,便为难你,手段未免难看。” 这样一说,谢璇倒是明白过来了,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为了你执意不肯娶胡云修的事情?你这儿油盐不进,他就打算从我身上下手。今日就是故意叫我多淋雨,明天你要是还是这幅倔脾气,就拿更厉害的手段来招呼我?” “他原本已经歇了这个念头,如今旧事重提还态度强硬……”韩玠沉吟,好半天才道:“婉贵妃召你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让我劝你,纳胡云修为侧妃。” “可恶!”韩玠气怒。元靖帝对他百般威压,他全都扛得住,如今这老狐狸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谢璇的头上,元靖帝是想做什么! 目中阴云愈积愈浓,韩玠阴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语—— 元靖帝这突然折转得态度来得蹊跷,也固执得奇怪,给儿子施压也就罢了,或许只是为了他心中作为天下至尊的骄傲,可如今借婉贵妃之手把谢璇卷进来,这其中就值得细究了——胡云修固然有才女之名,却也未必就是京城里最出挑的,哪怕是想迫使儿子从命纳侧妃,元靖帝也可换个人选,为何偏偏执意用胡云修?还不惜用这样难看的手段来逼他就范? 心里疑窦丛生,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理清楚的,眼瞧着宫廊渐渐斑驳,到了惠妃所居的华章殿,韩玠便小声叮嘱谢璇,“她这样提,你便假意答应。总归是劝我,我也未必要听,到时候尽可推到我头上来。” “这个我当然明白,只是觉得不忿。”谢璇在明白元靖帝那不动声色的刁难之后,也是存了气,“对你又利用又防范,如今就连婚事也要这般插手,就非得把那个胡云修送进来么?婉贵妃一开口,回头府里的老夫人必然也要开始念叨,盘算得可真好!” “也只盘算而已。”韩玠冷笑,“就算他真的赐婚定了婚期,我也有法子叫这婚事名正言顺的泡汤!” 他这样笃定,叫谢璇微微诧异。不过两人已经到了华章殿附近,便没多问。 心里再多委屈和不忿,到了其他人跟前的时候,谢璇还是得好生收敛情绪。她理了理半湿的衣衫发丝,打点精神跟着韩玠进门。 这华章殿比起方才的坤德宫来,简直有些寒酸。 宫墙应是多年未曾修缮,上头有斑驳的雨痕,到了墙根儿底下,甚至还有松动的砖块和纷纷冒出头的青嫩杂草。走进里面去,格局也不如坤德宫宽敞,屋宇装饰自然更次一层,原先这里住着另一位嫔妃,自惠妃升了位份之后将那一位搬出去,才算是宽松了许多。 院子里的甬道经雨而润,中庭有一棵桂花树装点门面,游廊下的小太监见了韩玠,连忙过来跪迎,便有宫女进去通报。 韩玠同谢璇只在殿门口稍稍驻足,那宫女便迎过来了,“信王殿下请。” 里头惠妃大概是在做针线,手边还放着笸箩和裁剪出来的衣裳料子。她对于韩玠的身世自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