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口是心非。 谢璇却之不恭,微微一笑,“胡姑娘过奖了。” 许明珠大抵也察觉了胡云修的尴尬,便招呼着几个人入席,又道:“云修精通岐黄之术,是当今太医院院判的高徒。书法上的造诣也极深,连宫里的娘娘都夸奖呢,我听说六姑娘的书法也不错?”她瞧了谢璇一眼,“回头或可切磋切磋。” 旁边胡云修也侧头看了过来,目光中依旧满含探究。 谢璇稍有不悦,“若有机会,或可讨教。” 三人依次落座,隔壁席上一桌姑娘的目光便打量了过来。自去年南御苑之事后,信王执意求娶谢璇的消息不胫而走,胡云修思慕信王而不得的消息也随之四散。胡云修年已十六,至今尚未定下人家,且有元靖帝的暗示在,愈发定了心思,有人提起婚事的时候,照旧不置一词,显然还等着进信王府呢。 内宅之中闲时谈论琐事,愈发肯定了胡云修想进信王府之事,如今谢胡二人相遇,自然多的是人等着看戏。 宴席方始,许明珠便又到别处去招呼,胡云修便跟旁边相识的姑娘说起话来,点评桌上菜色,谈论衣裳首饰,大有要吸引所有目光出风头的意思。她原本就是出身世家,自幼见惯珍宝、尝遍珍馐,说起来也算头头是道,不时的往谢璇这边瞧过来,似要较劲。 谢璇若当真是小姑娘,或许还能被她挑起火性来,争个高下。 然而此时她看着胡云修,便只觉她像个开屏的孔雀,除了多吸引几道目光之外,并无半点用处。 谢玖大抵也觉得如此,半口香茶入腹,朝谢璇道:“那位是想较劲?” “大概是吧,理她呢。姐姐尝尝这糯米丸子,里头包了馅儿,倒格外好吃。”谢璇以前倒没吃过这样的菜色,咬开半个馅儿,侧身特意给芳洲瞧了瞧,芳洲便低声道:“奴婢记住了,回去叫木叶试试。” 旁边谢玖也正好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是挺特别。” 姐妹俩这样说着,那边胡云修时刻注意动静,便笑吟吟的道:“六姑娘喜欢这丸子么?我听明珠说,今儿的席面是请了京城名厨蔡百味。这位先生曾入过御膳房,这道糯米丸子确实口味独到,不过也不算他的拿手菜,要说他最得意的,还是——” “蟹黄豆腐么?”谢璇懒懒的打断,含笑扫了胡云修一眼,提醒道:“姐姐的茶都凉了,该叫人换上一杯,当心待会儿润喉时胃里难受。”笑了一笑,瞧着人畜无害。 胡云修被她噎住,下意识的低头一瞧,果真面前的茶已经凉了。 旁边已经有反应快的姑娘偷声笑了起来,胡云修一怔。 她仗着自己年纪居长,且谢家在外的风评参差不齐,自觉各方面均胜过谢璇,今儿存心想盖过谢璇的风头。刚才全副心思都在如何卖弄见识才华,想要以言语挑得谢璇开口再打败她,开席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菜在品评时尝了几口,茶却是半点都没动的。 而谢璇方才那样说,显然是暗指她话太多了。 胡云修心内暗恼,却是面不更色,“多谢六姑娘提醒,我喝不惯这茶,故而未动。”便又吩咐身后的随身丫鬟,“去换一杯碧螺来。再跟魏姐姐说一声,给各位姑娘们添茶。”她跟许明珠交情极好,平常也常来庆国公府,这架势摆出来,自然就又是显摆。 谢璇正在咬另一个糯米丸子,闻言倒有些诧异。 在去年南御苑宴会结束,她得知京城中还有个叫胡云修的姑娘对韩玠虎视眈眈的时候,也听过不少有关胡云修的消息。据说这位世家千金不止容貌才华出众,行事也极有分寸,进退得宜,听那描述,应该是个跟谢珺性格相似的姑娘。 可今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看起行为,倒是跟传闻颇为不同。 正纳罕的时候,谢珺过来了。 谢珺作为当家少夫人,年纪跟这些姑娘们差不了太多,自然也要过来招呼几句。到了这桌宴席跟前,除了两位姑娘在谈论时新衣裳之外,旁人却多未说话,或有打量谢璇的,或有打量胡云修的,那看好戏的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