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过来,询问谢璇的意思。谢璇倒不是很排斥,只低声道:“听舅舅的话。” 另一侧谢珺就没这么从容了,她对陶氏的怨恨深埋在心底,之前谢璇去玄妙观的时候她都能不悦,此时更不欲与之相见,起身便朝高阳郡主道:“舅母,既然有客来了,我便先回避吧?” “珺儿。”高阳郡主握住她的手,“都要出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心浮气躁?” “可是舅母……”谢珺在有关陶氏的事情上总容易失去分寸,半点都不想跟她照面,便挣扎着想要离开。 高阳郡主端坐在椅中,声音温和而郑重,“珺儿,这不是你该有的做派。” 这么一打岔,外头的仆妇便引着陶氏走了进来。 陶氏依旧是道观里的寻常打扮,头发整洁束起,八成新的道袍穿在身上,素净淡远。然而毕竟是记挂着孩子,她走过来是脚步匆匆,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冲淡,刚转到厅里,目光便迅速落在几个孩子身上—— 陶媛她是认得的,陶温年纪又太小,她先是看了谢璇一眼,继而将目光落在旁边与谢璇容貌相似的谢澹身上。十一岁的男孩儿长得比姐姐很像,脸上残留着些许稚气,却又有与年龄不符的懂事。像是有些好奇、有些躲避,他站在谢璇的身后,乌溜溜的眼睛瞧过来,审慎而戒备。 陶氏的手掌在袖中蜷缩,目光一转,便看到了站在高阳郡主身边的谢珺。 谢珺显然不欲见到她,此时扭头瞧着厅外的假山,只留了一道僵硬的背影。 眼前霎时浮现出当年五岁小姑娘稚嫩的模样,陶氏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她离开恒国公府的那一日,谢珺哀戚苦求的声音,将她残破的心揉成碎渣。 年轻的时候高傲决绝,因为对谢缜的恨而狠心抛下一切,即便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起孩子,也能咬牙坚持过来。然而一旦见面,有些东西便开始迅速崩塌,此时瞧着久违的女儿,陶氏便觉心仿佛瞬间被掏空了。 十月怀胎,五载抚养,她对谢珺的感情比之谢璇姐弟要深厚很多。 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她努力挺直了脊背,将目光投向陶从时。 陶从时冲她笑了笑,神色如常,“听说城外积雪甚厚,这一路无妨吧?” “无妨。”陶氏声音滞涩,目光还黏在谢珺的背上。高阳郡主起身跟谢珺说着什么,谢珺却只是固执的扭头不应,高阳郡主无奈,只好揽着她的肩膀,朝陶氏点了点头。 旁边的谢澹倒是淡定很多,他对陶氏并没什么感情,只知道这位母亲在生下他的时候离开了恒国公府,从此再无音信。有时候他也会羡慕罗氏对谢泽无微不至的照顾,然后觉得自己没有母亲照顾,实在是太可怜了。至于陶氏,那只是个模糊的名字而已。 及至如今见到了,谢澹的眼睛里也全都是疏离和陌生。 陶氏缓缓走过去,看着双胞胎姐弟俩相似的容貌,喉头已然哽咽,“璇璇,澹儿……” “别碰他们!”谢珺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陶氏惊愕回头,就见谢珺正冷冷的看着她。 当初五岁的幼女早已出落成了十五岁的亭亭少女,那时候的谢珺脸蛋儿胖嘟嘟的,说话也带着软软的鼻音,像是永远长不大一样,天天黏在母亲身边撒娇。如今却已完全不同,稚气褪去,眼神变得冷硬,她看着陶氏的时候目光冷淡,却藏不住里面翻滚的怨意。 “你不配碰他们。”谢珺几步走过来,将谢璇和谢澹护在身后,“早已不是恒国公府的人了,你凭什么碰他们?舅舅,既然请了道姑,想来是有事情,我们先告辞吧。” 她特意咬重“道姑”二字,叫陶氏身子微微一颤。 后头高阳郡主是个温和的人,见母女之间似有剑拔弩张之势,便朝谢珺道:“珺儿,她毕竟是你们的母亲。” “母亲?”谢珺嗤笑了一声,冷冷淡淡的看向陶氏,继而挪开目光,“天底下哪有弃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