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间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左边种满了花,有几朵在这样微冷的天气下依旧开得娇艳,淡淡的米分丝和鲜艳欲滴的绿色结合在一起,有种脱离世俗的美。右边是一片菜地,青青绿绿的。 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堪堪到人腰处的陶瓷大水缸,用竹弄成的引水装备架在水缸旁,水一滴一滴滴落水缸里。 而水缸旁边此时站着一个老人,弯着腰在喂鱼。 听到脚步声,老人也没有任何反应,连略微抬头看看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江樾脚步停住,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后,抬腿上前,推开了院子前的小门,一声‘爷爷’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一个称呼十几年未曾叫过后,再要喊一声就觉得有种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尴尬。 喂鱼的江爷爷倒是没想到有人会开自己的门,他自认为和老伴回到杭州后,也没有人会来找自己。 于是他微微皱眉,抬起了头,看到面前几步开外的人时,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最后大怒:“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江樾也是一愣。他来之前设想过很多种自己来后爷爷的反应,但从来没想到一来就是不由分说一通怒骂。 这脾气,过了十几年也不曾变过。但他有求于人,忍了下来,摘掉帽子,斟酌片刻叫了一声:“江老——” 称呼才出口,江爷爷怒气更盛,拿在手中喂鱼的陶瓷碗向着江樾就是一扔。江樾眼疾手快的一躲,鱼碗砸在他原先站的位置前方,啪的一声,碎成了好几块,那些鱼食也掉了一地,还有好些掉在了江樾身上。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我江老的!”江爷爷气的扶住了鱼缸,手指头怒气冲冲的指着江樾,然后指指门口,“给我滚出去!滚!” 屋里头的人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了出来,奶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国梁,外头是出了什么事?”声音含着急切,但依旧温婉,带着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味道,“是谁来了——”看到院子里的陌生男子时,江奶奶话一停,眼神在男子脸上打量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樾樾?” 见奶奶出来,江樾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况,他根本没法将来意说出来,现在奶奶来了,有个调剂的人总归好一点。 他点点头,笑了笑,有些生疏:“奶奶,是我。” 江爷爷站在一旁,气的胸口起伏,被奶奶瞥了一眼,强忍着没有继续发作。 “你怎么会想着过来呢?”江奶奶也客气的笑笑,“家里也没什么人,进来坐吧,喝点茶。” 江樾一想,点头:“行。” 结果话才落下,旁边一个扫帚突然间就向他横扫了过来,毫不顾忌的打在他肩上、背上、手上,力道很重,落下的时候火辣辣的疼。 “还喝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倒是知道来找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是说要断了关系,何不就断的干干净净!”江爷爷气的指尖发颤,一个劲的往江樾肩头打去。 江樾皱起眉,又不能还手,只能往后躲,直到被江爷爷一扫帚打到院子门外,江爷爷才停了下来,将门梢反锁,扔了扫把。 江爷爷气势汹汹,旁边的江奶奶也没有上去拦着,在一直焦急的说着:“国梁,你干什么呢?不来的时候你又想,来了你又往外赶!” “我什么时候想了?!”江爷爷气急败坏,“我宁愿想我们养了十几年的狗,也不想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你怎么又骂人呢!”江奶奶皱了眉头,捡起扫把放在门后,就想给外头的江樾开门。 院子的门很矮,只到江樾的腰处,他倾身过去拉住了奶奶的手:“奶奶,不用。”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他进去爷爷还是会把他赶出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有求于人,既然不让进去,在门口说也是一样。 阻止了奶奶,他站直身子,看着江爷爷:“这次来我有事想请您帮忙,我女朋友涉及一桩命案,但我百分之百肯定她不是凶手,希望您能稍微说句话,让这件事情尽快查清楚。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请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