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身子一僵,对其磕了头,轻声道:“孙儿明白,明日归家时孙儿再来给您磕头。” “走吧!”老太爷看了眼刘奎,轻声道:“你送他出去!” 刘奎轻声应道,随后二人一同离开,消失在老太爷的目光中。 大约一盏茶功夫,刘奎脚步轻声的回来,只见老太爷身披披风去了书房,他躬身道:“您怎么了?” “适才睿哥说的话,你如何看?” 刘奎想了想,低声道:“老奴私以为不妥!” “为何?” “虽说魏少爷年少有为,功成名就,可到底家世复杂,若六姑娘嫁过去,日后焉能不受欺负。” 老太爷长叹:“这三年老夫身边多亏六丫头在旁解闷,手心手背都是肉,却也不能因睿哥一人之过失,便赔进我的六丫头,这代价未免太大。” “您的意思?” “自是大房之事该由大房弥补,老夫年岁大了,管不了那么多,”老太爷眼睛一眯,轻声道:“待明日睿哥归家,老夫便让老二为六丫头寻亲事,争取早日将她的亲事定下来。” “您考虑的极是。” 睿哥趁着夜色回去,待走到一片树林处,只见甲仁牵着马立在一旁,见到少爷的身影,眼睛猛地一亮,牵着马走上前,低声道:“少爷。” “走!”睿哥颔了颔首,翻身骑上马,主仆二人踏着月色离开。 半个时辰后,主仆二人行至驻扎之地,睿哥下马后,轻声道:“你先回去,我去寻青墨。” 甲仁躬身应道,牵着马离开。 睿哥走到灯光最亮的帐篷,只听里面传来青墨淡漠的声音:“你回来了?” 睿哥掀帘进去,盯着坐在案桌旁看书的他,轻声道:“你所求我已应允,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你我强求不得。” 青墨从凳上起身,让其坐下,随后行至他对面,为其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子渊,此乃我心中所求,无论成与不成,吾皆感激你。” 睿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低声道:“青墨,那时若非你救我一命,这世上怕是早已没了我,且你脸上……”声音一顿,轻声道:“遂你所求,凡我力所能及,焉能不应,只不过如今六妹甚得祖父欢心,便是我所求,他老人也不会应允。” 烛光下,只见魏廷茂脸颊处却是有条疤痕,但此疤痕很轻,并非如睿哥所说终生不可除,只听他轻声道:“此事不急,明日咱们回京受封赏,之后慢慢筹划便是。” 睿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焦急道:“你怎就看上我六妹,除了二房的妹妹,我嫡亲的妹妹不行吗?”到底是隔房妹妹,焉是他所能置喙之事。 青墨又为其续了一杯茶,淡淡道:“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何来替代一说。” “可……”睿哥拨了拨头发,恼怒道:“若不是我欠你一命,此事定不会应允你。” “子渊,我们虽非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遂我心中所想,即便瞒了众人也不会欺瞒于你,”魏廷茂声音一顿,自嘲道:“那时自以为性命不保的我,深怕满腔情愫无人知晓,方在那般光景下,与你说出心中执念。” 睿哥心下虽颇受感动,却也觉得此事即便能成,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不由抬头看他脸上的疤痕,皱眉道:“可你脸上的疤痕却是遮不住……” 青墨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计!” “为了六妹,值得吗?”睿哥抚了抚额,愁容满面道:“大庭广众之下,以满面疤痕示人,与你而言,到底不是光彩之事。” “有所得必有所失,当你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失去一些表象之物又有何关系,”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轻声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知晓,什么对我最为重要。” “青墨……” “当我娘从正房主母变成妾室,我大哥从嫡子变成庶长子,从我娘日日以泪洗面到最后撒手人寰,尚且年幼的我便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求而不得,遂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将权势紧紧握在手中,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到得那时,想要拥有的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 睿哥脸色一怔,轻声道:“青墨,你这样活着很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