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十多年的时间,培养了这般出色的人手——不是他们这一代人可以办到的,单从年纪来说就不可能。与他们年纪相同的人,不大可能从几岁开始就为自己挑选人手并加以培养——有那个天赋的,没那个时间与环境;有大把闲散时间的,又没可能有那么长远的眼光。 按常理来推断,那些人的主人的年纪,起码要三十岁往上。 这范围太大——三十多岁到年迈的老者,都包括在其中,都有可能。 耳目再多的人,也不可能了解每一家的情形。 室内三个人再不情愿也得承认,这是一桩悬案,并且受害者是暗卫。 萧错问道:“你这次是去办什么差事?” “吏部尚书近期不大太平,有两次遇险,要不是暗卫暗中保护,他自己又是反应敏捷,怕是已经死了两次。”简让解释道,“终究是皇后的大伯父,总不能不帮他追查吧?正追着下杀手的人呢,就出了这档子事。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想杀了我,还是有人不愿意看到暗卫干涉江式庾遇刺的事儿?又或者,是有人要保护那个指使手下刺杀江式庾的人?” 都有可能,相反来说,就是难以着手查证。 要想对方再次出现,只有守株待兔一个笨法子。 “唉,真他娘的窝囊。”简让拉过两个大迎枕,歪在软榻上。 “正好,快过年了,你歇息一阵子,平日就留在暗卫衙门里。”萧错与韩越霖对了个眼神,继续道,“往后的事,你交给我和韩国公。” “只能如此。当局者迷。”简让扯了扯嘴角,“我现在一肚子窝囊气。” “先睡一觉再生气。”萧错凝了他一眼。 “这脸色,跟死人差不多。”韩越霖接道。 “你们俩快滚吧。”简让微笑,“这说着说着,就快没人话了。” 萧错与韩越霖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也便颔首道辞。出门时共乘一辆马车,在车上商量了一阵子,达成默契之后作别,各自策马回府。 ** 萧错回到家中,转入正屋的时候,看到廊下的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焕发着的光影在院中摇曳不定。 冬意已浓。 寝室里还亮着灯。 那朦胧的灯光,让他心里暖融融的。 回家了。 回家是这种感觉。 他进门之后,径自去东面耳房更衣洗漱,随后回到寝室,转过槅扇,进到寝室里间。 因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命人在寝室加了一道镶嵌着玻璃的槅扇,把原本分外宽阔的寝室掐成了里外间。这样一来,外间临窗临门的冷空气进不到里间,母女两个能更舒适暖和一些。 轻轻抬手撩开帘帐,他借着床头的小小宫灯,看着床上的情形,唇角微扬。 瑾瑜睡在床里侧,裴羽睡在外面。 瑾瑜平躺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被灯光打下一小片暗影。睡梦中的孩童,因着天生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笑也似含笑,便让恬静的睡颜愈发甜美。 裴羽侧卧着,一手松松地握着女儿一只小手,一头长发高挽在头顶,用丝带束着。她如今睡相很安稳、睡眠很清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可她还是不放心,担心自己夜里翻身的时候,长发若拂到女儿的面上,女儿会吓一跳。 一大一小,都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又有着酷似的容貌,每一日,都在牵动着他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先撑身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继而掀开裴羽盖着的锦被,躺下去,把她搂到怀里。 熟悉的气息,最温暖踏实的感觉,让裴羽恍然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轻声问:“刚回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