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污点。 况且,归根结底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情意不该是人转变性情步入歧途的理由。 终究是自己太过浮躁,自以为是所致。 十年岁月,初一听惊人,其实又有多少时日?一年不过三百多天。不妨用来潜心苦读,在书海中寻找一条坦荡的正路。相信苍天不会辜负有心人。 他就要离开京城,但总有一日会返回,用世人认可的面目归来。 走出萧府,对她心动那一日的情形在脑海浮现: 裴府后园中,姹紫嫣红开遍,少男少女遥遥相望,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他随意望向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的闺秀,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立于清水湖畔,一身娇柔粉色,与身边几人言笑晏晏。明明置身于人前,明明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着遗世独立的悠然、清雅、洁净。 是在那一刻,她惊艳了他的眼眸,迷醉了他的心魂。 ** 裴羽回到房里,专心打理手边琐事,不让自己再思量季兴楠的事情。 怎样思量都没用的事情,何苦自扰。 过了巳时,王明芳和赵静娴结伴而来。 裴羽心绪明朗起来,欢欢喜喜地将两个好友迎入正屋的暖阁说话。 叙谈期间,裴羽说了张夫人托自己说项的事情。 王明芳和赵静娴都为此高兴不已,前者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先前都没料到,张府会这般看重这桩亲事。”后者附和地连连颔首,“是啊,以张府现在的地位,不少门第都是反过头来要将家中闺秀嫁给二公子。向燕怡家中提亲,竟能做到这般周全,燕怡真是好福气。” “也是为这个缘故,我很乐意做一次媒人。”裴羽笑道,“再有这种事,除非是为着你们两个。” 明芳、静娴同时去掐她,“小妮子,如今真是胆子大了,竟敢取笑我们。” “哪有。”裴羽笑着闪避。 嬉闹说笑了一番,到了正午,三个人在东次间落座,其乐融融地用饭。 饭后,明芳、静娴随着裴羽在府中游走一番,盘桓近申时道辞离去。 正月余下的十来天,萧错隔三差五出门,每次都是夜间离府,一大早回府,在外院书房更衣,径自去朝堂或衙门。有两次回来,如意室内室外追着他一通叫。 裴羽也不清闲,应一些人的回请出门赴宴,三个好友家中亦分别举办宴请,更是她不会缺席的。 正月二十九,宫中传出喜讯:皇后诊出了喜脉。 皇帝大悦,隔日连下两道旨意: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在位期间废六宫制。 满朝哗然。 别的帝王在皇后诊出喜脉的时候,封赏皇后母族者有之,大赦天下者有之——似乎都够混账的,本朝帝王不混账,但是前例之中也没有在这时候立太子、废六宫制的先例。 有言官当场出列反对,慷慨陈词,劝皇帝收回成命。六人出列附议。 皇帝只回一句君无戏言。 那些官员索性跪地不起,不敢说皇帝的不是,便拿皇后及其母族说事,把原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夸大其词,话里话外,就差明指皇后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皇帝来了脾气,冷了脸,唤侍卫把这杆子闲人拉出去,各廷杖三十。 右都御使连忙出列,绕着弯子给即将遭受皮肉之苦的人们求情,“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刚诊出喜脉,宫中不宜见血光。” 皇帝轻轻一笑,语气森寒:“朕与皇后的儿女,受得起乌合之众的那点儿血气!”随即起身拂袖,“退朝!” 傻子都看得出,皇帝把处理军国大事的铁腕方式用到了这件事情上。 只要他明确地表露出这种态度,便是大罗神仙也不能让他改变初衷。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