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终究是怕他翻脸无情责罚她们,便去了崔毅房里哭诉。 崔毅自从当街被张旭鹏打伤之后,一直满心不甘、沮丧,对家里的事并不上心,听说了自己的亲事之后,虽然惊讶,却从善如流,一句“知道了”了事。对于两个妹妹的事情,根本没留意。听得她们当面说完,有些难以置信,便遂了她们的心思,带她们来问个清楚。 兄妹三个走进崔振的书房。 崔振对如尘轻一摆手。 如尘躬身退出。 崔毅走到崔振面前,问道:“四哥,俪娘、容娘的婚事,真的定下了?真是翟明、曾科?” 崔振颔首。 “这……”崔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角翕翕片刻,才讷讷地道,“不妥吧?若是大哥、三哥依然康健,他们不会赞成的。” 崔振言辞透着冷酷:“他们若是与我心思相同,便不会有今时的生不如死。” “……”崔毅沉默下去。不是无话可说了,而是不敢说。 崔俪娘与崔容娘却已快气疯了,这一次,怒意压过了所有的情绪,再不是往日里动辄落泪叫委屈的做派。 两姐妹冲到崔振面前,两双手如雨点般捶打在他肩头、胸膛。 “你究竟是我们的四哥,还是我们的仇人?!” “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们?!” 醉翁椅随着她们的举动,晃动的频率完全乱掉。 崔振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们可要当心。比亲事更惨的,是你们逃婚,跑去寺里落发清修。” 姐妹两个的手僵住了。再怎么愤怒,她们也知道,他做得出。 崔俪娘显得僵滞的身形后退两步,怒极之下,一些不曾放在心里的往事没有缘由的浮现在心头,她脑中灵光一闪,望着崔振的眼神闪过几分释然,之后便是更深的怨毒之色。 崔容娘却已完全崩溃,掩面大哭起来。 “你……”崔俪娘的手缓缓抬起,指着崔振,“你的确是恨我们,不光我们,还有娘和大哥……我终于明白了。你是为了那个贱货……”说到这儿,她语声倏然顿住。不是说不下去了,是被崔振倏然变得冷酷、森寒的眼神吓得怔住。 “要记得,”崔振语气平静到了近乎麻木的地步,“方才的话你没说过,记得的事情不曾发生。不然,你会后悔来过这尘世、投胎到了崔家。” 只有完全下了狠心、笃定事情结果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此刻,他的目光、气息,已因心头的暴躁不自觉地流露出杀气。 崔俪娘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了多大的错。她踩到了他的底线。 她面如土色,怔怔地点头。 两个人之间发生的这一幕,崔容娘毫无察觉,仍在大声哭泣。 崔振对崔俪娘抬手示意。 崔俪娘的动作如同牵线木偶:转到崔容娘身边,拉着妹妹,一步一步走出去。 崔毅惊疑不定地望着崔振,几次欲言又止。 崔振抬手整了整身上的锦袍,随即阖了眼睑,闭目养神。 醉翁椅继续悠然地轻轻摇晃着…… ** 这日下午,由萧铮出手相助带到京城的吴晓慧的事情,终于有了下文。 当时,裴羽身在二夫人的房里,将自己做的小孩子的肚兜、衣物一样样拿给二夫人看。 二夫人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端详着手里的大红色锦缎小袄,“这么小啊。” “是啊。”裴羽笑着点头,“我这还是估算着时间,给孩子做的来年冬日穿的小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更小,真就是要大人看着一点点长大的。” 裴羽与诚哥儿十分亲近,二夫人很清楚,不难想见到这个做姑姑的在闺中的时候,是亲眼见证了诚哥儿自婴儿到孩童的成长过程,由此欣然道谢:“多谢大嫂了。”又叮嘱道,“日后可不要这么辛苦了,当心累坏了眼睛。” “我晓得。”裴羽笑道,“日后想做什么样式的针线活,只管吩咐针线房去做。” “这样再好不过。” 说话间,红梅来禀:“二夫人,五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二夫人吩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