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主劝住了。 “从那件事情之后,文安县主就变得特别易怒,但很可能是怕我们将她那次出丑的经历告诉别人,还是按捺着情绪与我们如常走动。 “有时候,我们拿这件事打趣她,她眼神特别凶狠。为这个,我和崔家姐妹特地寻了身手很好的大丫鬟随身服侍,一来是害怕她突然发难惹祸上身,二来是想有恃无恐地揶揄她。 “但我一直记着韩国公与侯爷那两句话,便常凑到家父跟前打听侯爷、韩国公的动向。家父看我行事反常,还以为……还以为我动了不该有的妄念,把我好一番训斥。我哪里受得了他这种误会,便将醉仙楼那件事如实相告,细说了原委,家父这才释然,也就没隐瞒他所知晓的事情。 “原来,在醉仙楼那一晚,侯爷是赶着离京办差,具体什么差事,家父也不清楚,起先只是揣测,后来侯爷回京,身负重伤,他才确定了这种猜测。 “那一次,侯爷的伤在心口,太医院的人都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不是有顾大夫这种罕见的神医,怕是性命不保。饶是有顾大夫悉心照料,侯爷可也是正经将养了好几个月才如常上朝的。” 裴羽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那个骗子! 怎么好意思跟他说没受过能落下病根的伤的? 而她居然就信了! 他是有多心宽? 而她是有多傻? 眼下,那个人耗在张国公府中,顾大夫先前为他调理肩背旧伤的汤药自是不再服用。 往后她得看着他,不能纵着他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念头闪过之后,她才又想通了一些事:怪不得他不记得文安县主,在那样严峻的事态面前,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将差事办妥,别的人、别的事,他不会浪费心力、脑力去计较、记住。 阮素娥的话还没完: “是因为这些前因,前些日子听得文安县主遁入空门之后,我才险些惊掉了下巴,不知作何感想。而到了最后,便对夫人百般好奇,想亲眼见见,侯爷终究是娶了怎样的女子。” 裴羽敛起心头纷乱的情绪,笑微微地道:“原来如此。这些事的确是我无从想到的。”顿了顿,又道,“文安县主已是方外之人,那些事已成过去。多谢你告知,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外人的。” 阮素娥忙道:“我要多谢夫人不怪我讲他人是非才是。” 裴羽一笑置之。 阮素娥又说起今日急着下帖子的原因:“我听说张二小姐上午登门便心急起来,生怕她在你面前说我的不是——虽说有自知之明,到底是担心别人把我说的太不堪……我认识文安县主在前,对张二小姐委实不能寻常视之。最要紧的是,我一言一行,到底关乎家族颜面,怕家父因为我惹了萧府的嫌恶惩戒我。” “这些你不需顾虑。”裴羽笑盈盈地道,“往后若是还有空闲,只管来萧府与我说说话。”思来想去,她觉得与阮素娥这种人来往并无坏处。身边若是时时环绕着只报喜不报忧的人,也并不见得是好事。 “如此可就真要多谢夫人了。”阮素娥放下茶盏,起身福了福。 “这是做什么?”裴羽连忙笑着起身,请阮素娥落座。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阮素娥起身道辞。 回到正屋,如意、吉祥正在东次间的大炕上打瞌睡。 裴羽笑了笑,守着它们做针线,却是一直留意着天色。明知是做无用功,还是盼望着,盼望着萧错今日能回来。 申时三刻,萧错回来了。 裴羽听得小丫鬟通禀之后,忙去给他准备好稍后要更换的衣物。 萧错回来之后,如意便兴高采烈地扑上去,缠着他亲昵了好一阵子。吉祥却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好像是在为他没个交代便不见人惹得如意情绪低落在赌气。 萧错随它去。 裴羽迎出去,“侯爷回来了?”心里在说的却是:你舍得回家了?继而随着他转入净房。 萧错挑眉。 她不理。 “有事?”他问。 “嗯。” “急事?” “嗯。”裴羽站在他面前,帮他宽衣。 “唱哪出呢?”萧错拍拍她的脸。 “管得着么?”她气鼓鼓的,顾自忙碌着。帮他除掉锦袍之后,有片刻的功夫,她瞅着他的中衣犯愁,终究是轻轻抬起手,给他解开中衣。 萧错讶然挑眉,托起她的脸。 她抿了抿唇,仍是没好气,“快点儿,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