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与益明熟稔,遇见了便会说说话,听说什么便会告诉裴羽。 裴羽由此得知,萧错这两日正在着手把楚王打发出京城。 皇帝早就与他、韩越霖定下了章程,只是之前时机未到,君臣三个一直在慢慢地铺垫。 他们要把楚王打发到漠北喝冷风去,名义上是要楚王微服去漠北体察民情,实则是把人流放千里,狠狠吃点儿苦头再回来。 等到人回来的时候,起码是明年这个季节,人一走茶就凉,楚王回京的时候,就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一个。 说起来,皇帝有时候处理事情让人云里雾里的,例如眼前的闵侍郎、闵夫人夫妻两个:事态闹到一定地步之后,他也不曾询问或申斥闵侍郎一句,后来是闵侍郎主动写了请罪折子,他才下旨将人关进大牢。 这是不是打定主意钝刀子磨人? 庙堂上的纷扰,横竖都不关自己的事;生辰本来就不能庆祝,萧错记得与否并不重要。 裴羽很快放下这些心绪,专心给萧错做冬日的外袍。 ☆、37|034#034· 037 下午,裴大奶奶来了。她比裴羽大五岁,姑嫂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因着当家主持中馈,上有公婆下有孩子的缘故,平时很少有出门的空闲。 裴羽笑着迎出门去,“大嫂。”亲昵地携了裴大奶奶的手,将人迎到内室说体己话。 裴大奶奶眼神关切地细细打量着裴羽,随后舒心地笑了,抬手揉了揉小姑子的面颊,“气色很好,真怕过来之后看到个小病秧子。” “我已经好了。”裴羽笑道,“顾大夫医术高明,几日前就不再服药了。” “这就好,我们总算能放心了。” 裴羽问道:“爹爹、娘亲和诚哥儿近来好不好?”诚哥儿是她三岁的小侄子。 “都很好,只管放心。娘说前不久才来看过你,这次就不亲自过来了。”裴大奶奶说起正事,“过两日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及笄的大日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啊。”裴羽道,“在孝期,不宜操办、饮宴。更何况,”她神色一黯,“祖父对我那么好……他走之前,特地赏了我一枚宝石簪子,说最不放心的就是我……”说到这儿,她哽了哽,“他走了还不到一年,不管什么日子,在我这儿又有什么好庆祝的?” “不难过,不难过。”裴大奶奶将裴羽揽到怀里,手势温柔地拍着她的肩。 老太爷是那种典型的隔辈亲情形,对长房的两子一女、二房的三个儿子都特别疼爱。裴羽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娃,最得老太爷欢欣,她自幼启蒙、读书、棋艺、书法,都是老太爷亲力亲为。 裴羽深深呼吸,牵唇微笑,“没事。只是不能像往年一样吃上娘亲做的长寿面,有点儿失落。何时得空了,我回娘家蹭饭去。” “爹也是这个意思。”裴大奶奶顺势说出裴大老爷的意思,“眼下外面是非不断,楚王、闵侍郎这一类事情,说起来萧府都曾或多或少的介入,我们更要低调行事,一言一行都不能让外人抓住把柄。” 裴府虽然因孝期置身于朝堂之外,甚至于不曾来人询问过什么,可父亲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父亲如此,心里向着楚王、闵侍郎的人又如何看不出端倪?裴羽正色点头,“我晓得,你们只管放心。” “嗯,真是长大了。”裴大奶奶又揉了揉裴羽的面颊,继而唤来随行的丫鬟,“去把那些礼物拿进来。” “是专程来给我送礼的啊。”裴羽笑着依偎着裴大奶奶,面颊蹭了蹭她的肩头。 裴大奶奶给她报账:“我和娘、二婶给你的是头面簪钗,爹给你的是文房四宝,你大哥、二哥给你的是金玉摆件儿,你三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