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骤然变大,砸碎了小巷的宁静。 乔溪打开店门,侧过身:“进来吧,雨变大了。” 裴叙站在门口,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眉眼。逆着光,乔溪看见连绵的雨丝密集地从他身后掠过。 纹身店正对着的那盏路灯不停忽闪,就像一盏快要熄灭的烛火般摇摇欲坠。 只差最后一缕风,就能轻易将它吹灭。 听见乔溪的话,裴叙没有迟疑直接进了店内,雨水濡湿了他的衣服,经过她身边时,带着满身的潮湿雨气。 乔溪的心轻颤了一瞬。 她关上门,回过头看见裴叙正在脱自己的上衣,衣摆已经被他掀到了腰腹。 “你脱衣服做什么?” 乔溪问出口时才发现自己声线紧绷。 店内还没来得及开灯。 仅有的光线全都来自对面的那盏街灯,潦草的照亮了小半个房间。 听见乔溪的声音,裴叙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脱下,接着解释道:“淋湿了,穿着不舒服。” “要我给你拿块毛巾吗?” “不用。” 裴叙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手将上衣扔在沙发靠垫上。 乔溪隔着玻璃向外张望,巷子的野猫都不见了,雨伞下的叁花猫也没了踪迹。 “巷子里的野猫都很怕生,”乔溪离开门边,“你是第一次喂它们?” 那两只野猫好像很喜欢他。 裴叙没有回答,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视线隔着一片昏暗的空间落到乔溪身上。 乔溪被看得有些别扭,想去开灯。 “有毯子吗?”他蓦然问道。 “有……倒是有。” 乔溪扫了一眼裴叙,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肌理分明,跟少年时期的身体如此不同,笃信他这几年来一直都有去健身。 她忽然想到,以前做的时候她总喜欢去摸裴叙的背脊,隔着柔软的皮肤,一节一节的抚摸下去。 那时候的她,好像从未设想过二十出头的裴叙变化会这么大。 愣神的片刻,裴叙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直到乔溪恍然回神,他才缓缓开口:“现在可以去拿毯子了吗?” 被抓包的乔溪一时有些窘迫,慌张地去了里间,从柜子里拿了一条薄毯。 这是她夏日里开空调以防感冒搭在身上的小毯子。 “给你。”乔溪递给裴叙。 “谢谢。” 裴叙接过毯子铺开,然后把自己包在了里面,低头时突然闻到了毯子上有熟悉的味道,愣了愣,随后悄悄的将自己裹得更紧。 乔溪没有注意到裴叙的小动作,而是打开了几盏壁灯,看见房间变得明亮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后半夜的大雨会让城市极速降温,乔溪穿着单衣仍旧感受到了风口吹来的凉意,于是盘算着晚上回家要把夏被换成薄毯。 只是……乔溪看了眼门外,巷子排水不好,因为大雨已经有了一些积水,浅浅的淹在台阶下。 这样的大雨,应该很难打到车。 乔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一秒屏幕就出现了汪亿宇的来电通知。 汪亿宇刚从律所出来,发现外面正下着磅礴大雨,于是急忙给乔溪打了电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