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叹了口气,将手伸向裴叙腰间,磨磨蹭蹭许久,终于褪下了他的裤子。 裴叙不安地动了动,昏昏沉沉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乔溪没有听清。 等乔溪重新出门买了药,返回时已经过了九点。 两人都没有吃晚饭。 乔溪蹲在地上翻出刚买回来的退烧药,找了杯子接了一杯温水。 她爬上床,费力地将裴叙拉起,环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到手心下的肌肤微微发烫。 半梦半醒的裴叙在咽药的时候很听话,手一直地抓着乔溪小臂,不愿松开。乔溪没办法,只能用力将裴叙的手指掰开,好让自己脱身。 忙完这些,她发觉自己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裴叙彻底昏睡了过去。 他闭着眼,蜷缩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乔溪看着裴叙的侧脸,想起自己小时候入睡前,妈妈总会躺在自己身侧,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她学着记忆里的动作,轻拍着裴叙的背。 雨声断断续续地涌入耳朵,不知不觉中,乔溪也陷入了沉睡。 在平安夜的大雨中,裴叙做了一个梦。 梦境如此真实,他变回了十二岁的自己。 十二岁的裴叙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屋内一片黑暗,只有门框下有一丝来自外面的光亮。 他盯着那条光线,听见妈妈在门外叫他,他想去开门,却怎么也不能靠近。 无数的白炽灯猛地出现在头顶。 卧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医院的长廊,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张手术床跑过他身边,留下尖锐的滑轮声。 长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灯光不断地闪烁着,长廊外隐隐传来雷声,裴叙看见裴年出现在了长廊尽头。 裴年穿着校服,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变化。一张与裴叙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上少了一颗小痣。 他向裴叙伸出手,眼里溢满了泪,顺着眼角滑落。没等裴叙握住他的手,刺耳的刹车声出现,裴年像是被人破坏的积木般,顷刻间在裴叙面前碎了一地。 长廊断裂成两半,裴叙头顶的白炽灯尽数熄灭,他又回到了那扇门前。 不同的是,这次门开了。 母亲端着蛋糕站在门外,上面插了十二支蜡烛。 橘黄的烛光在黑暗中额外明显。 她的嘴一张一合,不断重复着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梦里的雨声骤然变大,压得裴叙快喘不过气来,他剧烈的喘息着,死死咬住下唇。 铺天盖地的大雨倾倒进他的梦境,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他,将他拉进雨幕深处,一点一点夺走他胸腔里最后的氧气。 乔溪是被裴叙的哭声惊醒的,她慌乱地摇醒裴叙,将他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裴叙,看着我。”乔溪用力地抓住裴叙不安的双手。 听见乔溪的声音。 裴叙猛地睁开眼,眼底空洞一片,瞳孔涣散,没有聚焦。 那一刻,乔溪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濒死的野猫。 “裴叙,看着我。”她又重复了一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