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看去,只见沈淮缓步走进来,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了。认真来说,她对沈淮也没有太多孺慕之情——她出生一直到她懂事,周贞娘还是姨娘,她只是庶女,那会儿宋乔儿尚在,沈淮整日里被压得死死的,没有太多心情去关注自己的庶长女,他几乎是忽视着她的存在,直到周贞娘被扶正,她忽然算是有了嫡女的名头,他才有过一两分关心。 沈淮看着沈玉婳,微微皱了皱眉,冷冷开口道:“昨日让你写的悔过书,可有写好?” 沈玉婳起了身,从桌上取了一张薄薄的信笺,恭恭敬敬交到了沈淮手中。她道:“父亲,昨日之事都是我的错,还请父亲看在母亲的份上,能原谅我一次。”她低着头,并没有抬头去看沈淮,口中又道,“不知娇娇回来了没有,是我冲动打了娇娇,我还未对她说对不起。” 沈淮道:“五娘现在在宫里,等她回来了,你再去道歉也不迟。”他接过了沈玉婳的悔过书,上面字字泣血,泪痕斑斑,行文之中全是满满的悔过之意,草草看过之后,他将这信笺折了起来,道,“从现在起,你就在家中闭门思过,直到你出嫁吧!” 沈玉婳没有争辩,只道:“一切都听父亲的。” 沈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抬腿就出了房门。 沈淮走后不久,周贞娘就带着丫鬟婆子们来了沈玉婳的院子,一看到沈玉婳,她就哭着抱住了她,口中道:“我的婳儿,你在宫里受苦了没有?” 沈玉婳听着周贞娘的话,心中有些苦涩,却是哭不出来了,只道:“不曾受什么苦,也只是关了一些日子。”说着,她看向了周贞娘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有些疑惑,“这些是?以前都不曾见过呢……” 周贞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你父亲的意思,之前你身边伺候的人都要换了,这是我特地给你安排的,都十分可靠。” 沈玉婳点了点头,也没什么精神多问,又道:“宫里面……圣上与娘娘可有说什么?” 周贞娘叹了一声,道:“倒是也没说什么,只让咱们家给陈王道歉,你父亲已经带着重礼去了。” 沈玉婳怔忡了片刻,道:“还好没有带累家中……” 周贞娘听着这话,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道:“婳儿啊,你昨日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不知究竟是怎么了。”沈玉婳看向了周贞娘,声音苦涩,“我不想嫁给周元泰,我想和五娘一样,也嫁给一个身份显赫的贵人,更想像五娘一样,能得了皇后娘娘青眼,服侍在贵人左右——母亲,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有多恨……” “就算恨,就算心中不甘……”周贞娘听着她的话叹气不已,“事已至此,恐怕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罢了。”沈玉婳道,“大约这就是命……哪怕是我发了狂、发了疯,也就是这个命了。” . 沈淮通过层层关系,终于把重礼送到了赵曦面前。 赵曦身边的大内侍孙青带着两个小内侍捧着一个巨大的雕花匣子送到他宫里去的时候,他正兴致勃勃地与八公主赵暖一起扎毽子。 赵暖无意中回头,就看到了那大雕花匣子,于是推了推赵曦,问道:“孙青这抬进来的是什么?” 赵曦握着野鸡毛,眼花缭乱地抬头,只扫了一眼,道:“娇娇家里赔罪的玩意儿。” “给你赔罪?”赵暖扯着那五颜六色的野鸡毛,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娇娇知道她家里来给你赔罪了么?” “想来是知道的。”赵曦重新低下头去扎那些野鸡毛,“刚才母后把她叫走了,不就是为了这事情吗?” 赵暖道:“我觉得娇娇也……挺可怜的……要是换了别人家里,知道可以嫁给你,那得多高兴啊!可他们家……听说她那大姐嘴脸挺难看的。” 赵曦灵巧地在毽子上打了个结,道:“反正我只是娶娇娇,又不是娶她家的人,大不了今后少来往就是了。”说着,他把毽子递给赵暖,笑了笑,“你踢踢看,这个重量怎么样?” 赵暖接过了毽子,在脚上踢了几下,然后抓在手里重新还给了赵曦,道:“还轻了点,踢起来没什么感觉。” 赵曦想了想,把翎毛给拆下来,从手边的匣子里面抓了两个铜钱加在了底下,口中道:“等娇娇回来了,我们把小叔喊上,一起去御花园玩。” “小叔今天没进宫吧?”赵暖疑惑地问道,“昨儿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