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70万,然后配偶没有工作,也没有学历,觉得嫁给优秀老公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可现在呢,她老公变植物人了,能苏醒的几率渺茫,百分之一吧。扬清还有一个规定,就是病假最多能请12个月,所以老婆想拔管子了,这样老公一定会死,但是,他的老婆还有孩子可以每年领取35万,10年350万,两个人也足够了。如果不拔管子,那一年假用满以后,老公一定会被扬清给开除的,到那时候再死的话,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阮思澄听见,邵君理在压抑呼吸。 他也几乎要倒抽一口气。 350万,和枕边人百分之一能活下去的几率,选哪个呢? 顿顿,邵君理才问:“那个患者的名字是?” 医生:“???” “他是扬清的副总裁,”阮思澄赶紧介绍,“也许可以帮上忙。” 于是医生查了档案,把患者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他们。 阮思澄接了,心里还是十分难过,虽然她知道,邵君理肯定会叫人力资源联系家属,把“一年假”给暂停掉。她想如果不是来了这里,邵总肯定不会想到福利还能酿成悲剧。他再聪明再有智慧,在真实的生活和真实的人性面前也只能承认自身的无知和渺小。 “姑娘,”几个医生看她这样,说,“这个就是急诊室啊。一个急诊科室,一个肿瘤内科,绝对让你怀疑人生。” 阮思澄:“……” “正好我们12点查房,要不要到抢救室去?” “可以吗?” “来吧。” “哦哦,”阮思澄说,“谢谢。” 在走廊里,阮思澄听说,白天见到的那个被医生跳上担架压胸的心梗患者救回来了。医生说,到抢救室至少还有45秒,而45秒钟对于一个心梗患者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巨大区别。她如果一边跑一边压肯定无法做到最好,于是干脆跳上去了。 比较熟的那个医生将阮思澄带在后头,走进抢救室,先查看了1床一个出生婴儿的数据,小声说:“妈妈是个女大学生,xx大学的。今天保洁在厕所的垃圾桶里发现婴儿,赶紧报警,又送来了,现在情况还算不错,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据说,地上血迹先到窗子,再到垃圾桶,可见妈妈本来是想把孩子给摔下去的。” 阮思澄:“…………”这太可怕了! 接着又是一个老头,得了难以治愈的病,几个子女不闻不问,嫌总是要照顾他太麻烦了,今天他竟然是被他的邻居给强送到云京一院的。 还有两人头破血流,都接受了急诊治疗。可奇怪的是,他们虽然还在治疗,却被手铐铐在床上!医生说,他们两个打架闹事,都给对方造成轻伤,要判刑,就先铐在这了,而他们本是好朋友。 溜达一圈,阮思澄果然“怀疑人生”了。 当然,温情的事不是没有。 有妻子卖掉房子给她丈夫看病治疗,有子女不计代价不管成本雷厉风行地试疗法,有妈妈因“走过弯路”没听医生的建议而内疚、后悔。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谁百分百靠的住呢? 丈夫对妻子、妻子对丈夫、父母对子女、子女对父母、朋友对朋友,都可能是极冷漠的。 而在传统的观念中,他们应当不离不弃。 ………… 沉重、悲伤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出来。 “君理,”她说,“忽然感觉人好孤独。” “阮阮——” “有谁是能全然相信的呢?我妈,还有……不知道了,我爸我都不太确定。至于没有血缘的人……是不是不该要求太多。” “阮阮。”邵君理把她手捞起,“你可以不相信人性,但要相信我。” “……好。”阮思澄点了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