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无情。 阿绣迟疑的问道:“一定要去吗?” 北伐大军既已兵临城下,为何还要冒险组织工人武/装/起/义,以血肉之躯抵挡北洋铁骑? 华永泰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我桌上的书你都看过了吧?” “大多数都看了。” “那本白皮红字的小册子你看过没有?” 阿绣想了想:“是很旧,快要散页的那本吗?” 华永泰点头:“那上面倒数第二段话,你还记得吗?” ......他们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可是,我不懂。” “以后有时间,我慢慢教你。”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阿绣有些难过。 华永泰几分动容,几分释然,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怨我,但是即便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找你,还是会带走你,至少我终究没有辜负额娘的遗愿。我自诩是个尽职的老师,是个坚定的军人,是个无私无畏的党/员,但是也许,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顿了顿,低声道:“明天局势混乱,你留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如果......我真的没有回来,我会安排人送你去霍锦宁那里。” “九哥——” 阿绣想说什么,却被华永泰打断了, “夜深了,去睡吧,我也睡一会儿,三点准时叫醒我,我要去指挥总部。” 阿绣看着他收起了勃朗宁,起身回了卧室,欲言又止,不禁跑到了魏若英的房间。 “英姐!” 魏若英正在最后一遍比对地图确定进攻路线,闻言轻轻一笑:“阿绣,不用担心。” 她抬起头:“广州军校三千弟子,都是天子门生,可哪个人见到他,都要恭敬喊一声老师。他当初在日本陆军士官学院,是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夺得了天皇赐刀。那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届第一名的学生不是日本人,从此中日学生开始分开教学。你哥哥,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辉,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崇拜。 阿绣轻声问:“英姐,你和九哥是如何相识的?” 魏若英笑了笑,似是想起往事,脸上依稀泛起红晕: “那时我是女子师范的学生,和同学去南开听他的演讲,演讲的内容便是妇女革/命的进步意义。我很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男子愿意为女子讲话,只觉得他一定是沽名钓誉之人,忍不住找他辩驳,一来二去,却渐渐被他说服。而后我跟随他们勤工俭学的队伍赴法留学,跟着他去广州军校教书,又跟着他来到了上海......” 她轻轻感叹道:“原来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阿绣也不禁淡淡一笑,有些苦涩。 这样奋不顾身的仰望一个人,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上一条路,这样毫无保留的念着一颗心啊,这样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懂? 魏若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慌乱的起身去桌边一阵翻找: “诶呀,我、我给你找些东西!” 她翻出了一本影集,塞给阿绣,很认真道:“这是你哥哥过去的照片,你看一看。” 阿绣忍笑接了过来,依着她催促,翻阅开来。 相册薄薄的一本,寥寥十数张相片,勾勒了华永泰的前半生。从最开始王府花园里还梳着辫子头的小贝勒,到士官学院表情严肃冷峻的少年,还有南开大学中山装的代课教师,以及法国巴黎的留学青年,一直到这几年身着蓝灰色革/命军装的英武教官。 最近的相片多一些,还有好几张都是同女学生的合影,阿绣知道,她们是广州陆军军官学员的第一批女学员,巾帼不让须眉,敢为天下先。 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照片上的女人军装短发,英姿飒爽,似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契合。 “英姐,这个人是——”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渐渐浮现在她脑海。 魏若英神色复杂的看了阿绣一眼,叹道:“你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