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男不禁感慨道:“之前在这里饿着肚子,我为了忍耐,不禁把自己想象成之前被反动军阀关押起来的华教官,绝食抗议,斗争到底,这才能捱到现在。” 多年以前,华永泰曾在天津领导学生运动,确实曾下狱一遭。 华永泰一愣,旋即失笑:“这样倒也是个办法。” 萧瑜打趣:“人家华教官当年在狱中绝食,却还能在墙上题诗明志,你饿了一天一夜,可有什么心得感悟?” 陈胜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肚子里那点墨水哪里够....对了,云飞!云飞一定有感悟,他还拿书过来看呢!” 见众人目光都转向他,汪云飞无奈的笑笑:“作诗我不太在行,但在看着这本《宣言》,我确实感慨良多。” 华永泰问道:“云飞有什么感慨?” 汪云飞轻叹了一口气,“我想起了魏教官在课上教我们的那首《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汪云飞轻声道:“我们立志建立的新中国,是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是真正的自由、平等、幸福的社会。” 而达到这一切,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这一夜,有多少蒙昧的种子,就这样在心里埋下,直到有一天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勃勃生机。 禁闭室的另一边,韩文彬趴在石窗边望眼欲穿,不住的招呼着旁边的闫国民: “诶,你闻没闻到,是饭香味!他们居然在吃饭?天啊,哪里来的饭菜,我快饿死了!诶诶诶,怎么还唱上歌了?有没有人能管管我们了?闫国民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喂!姓闫的,你说话啊!别只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之前全是我错了还不成嘛,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呀!” ....... 禁闭结束以后,众人又恢复了正常生活,投入到了紧张的课业和训练中。 广州军校先天优势,能够接触到全国最前线的学识思潮,平日里常有社会各界精英被请到校内大花厅讲堂演讲。今日的内容是国民财政,请到的先生乃是新上任的中央银行行长,亦是康家的二公子,萧瑜的舅舅,康博文。 演讲过后,师生陆续散场,萧瑜稍一犹豫,还是上前打了招呼; “舅舅。” 康博文相貌斯文,为人和善,两人之前在上海见过面,彼此印象不错。而且康博文与霍家有旧,更是与霍锦宁关系很好。 康博文见萧瑜一身军装,英姿勃发,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入军校,就没有小姐少爷,只有战士了,如今我这外甥女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舅舅见笑了,我不过就是马马虎虎装个样子,比起真正的军人还差得远。”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嘛。”康博文笑眯眯道。 舅甥两人慢悠悠向校门口走去,期间聊些不疼不痒的闲话家常。到了校门口,萧瑜待要作别,康博文好整以暇的问道:“你就没什么人想问的?” 萧瑜微愣,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见康博文无奈摇头: “有人还担心你在这里吃苦受累,没想到你却乐不思蜀,我可是有些同情他了。” 他笑着指向门外:“你瞧谁来看你了。” 萧瑜顺势看过去,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福特汽车,车门打开,一个身着浅色格纹西服的男人走了下来。 这样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能够千里迢迢出现在这里的,再也没有第二m.dAmINgpUmP.cOM